“雖然很像你哥哥,但是你畢竟不是他。”我溫柔的笑著,目光裏充滿了憐愛。阿成瞬間臉紅,像是被人看到赤身裸體一樣。
“你...你早就知道了?”他驚訝的有些結巴。
“我是學美術的,人體骨骼我非常清楚。你臉上動過哪些骨頭,我隻要一看就知道。你哥哥死了一年多點,你做整容也應該起碼半年才消腫,可你一年前就認識了小默,那麼你那時候肯定還沒有整容吧,現在算來,應該也隻是剛剛消腫,止疼藥還在吃吧?”我慢慢的說,希望不讓他感到恐慌。
“這你都能知道?那...那你還聽我說了這麼多,你為什麼不揭穿我。”
“我現在不正在揭穿你嗎。”我打趣回答他。他看著我的表情,揣測著我到底是什麼心情。
“加爾,我知道我這樣做非常對不起你。”他低下頭,我很難保證他即將要說的真正目的到底有多少可信。“我確實是沒有辦法,公司要繼續,研究要繼續,我們的東西又是私人委托,不能交給政府,我隻能想到找你。”他可憐的看著我,希望能夠讓我理解。可是,加爾是一個非常有分寸的人,她再喜歡那個阿成,也不會忘記爸爸的囑咐,所以即便是真的阿成,也不會知道我們家的背景,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然後另有目的。
我看著他,一語不發。
“你騙了我們那麼久,你一年前忽然出現在我身邊,是不是從那時候就開始計劃了?”張一默舔著嘴上的牛奶胡子,輕聲質問阿成。
“我聽我哥哥提過加爾和你,他說現在中國最大的培訓教育機構就是你們家的產業,我本想找你幫忙,可沒過多久你父親就病倒了。有次我去看他,他誤以為我是你,告訴我神家的秘密,我並不在乎那些傳說,我關心的是她們家巨大的財產。如果那麼多錢,可以投資在我們公司,那麼整個世界的文明將得到一個巨大的推動。”他麵對張一默的發問,居然老老實實全部說了。
“你們從哪裏得來的這些東西?”張一默繼續往下追問,我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我也不想去發現什麼史前文明。
“三年前我和探險隊在加勒比海和太平洋之間的一個多山國家,進行當地的古老文明探索,我們沿著線索一路追尋,到達了墨西哥。在那裏存在著大量的文明遺跡,可是當地人隻能講出語言,卻不認得他們祖輩留下的古老文字。”阿成認真的講述起來,“早在十六世紀的時候,一個瘋狂的傳教士已經對這種文字進行了研究,可是他卻燒毀了大量珍貴的文字記載。後來十八世紀這種文字終於被人破譯,才有了後來更多的研究發展。我們借助著已知的這種文字的研究,發現所有提及的內容都指向煙山。‘煙山’是當地人對這座山形象的描述,終日生起濃濃煙霧,之前一直是一座安靜沉默的火山,近年卻非常活躍。”
“指向火山的文明線索?是讓你們去死嗎?”我覺得氣氛太過於凝重,想開個玩笑。哪知道我這樣無心一說,卻讓阿成瞬間淚奔...這裏麵一定有故事...
“確實是送死!”阿成一手扶著額頭的說,聲音裏夾帶著顫抖。“那是一座活火山,非常活躍。當地人告誡我們千萬不要靠近那座火山,早在十六十七世紀,因為當地那古老的文明被破壞時,它經常噴發,而在十八世紀初期也曾噴發過。這些時間都剛好是這個文明的重要時期,所以他們認為火山噴發是神憤怒的樣子。可我們堅信科學為上,他們說的神在我們眼裏不過隻是巧合罷了,所以我們還是邁進了那座火山腳下。”他停了一下,深呼口氣,似乎要開始講一件很難以啟齒的事情一樣。“就算是在山下,濃濃的硫磺味依舊充斥著我們每一個人全部的嗅覺。我們一行二十幾個人帶著常規探險物品就往山上行去,為了掩人耳目,還選擇了有冰川的東坡,晚上就睡在一些小小的凹之間。我們就這樣行進了四天,到達了山腰。在我們到達山腰的地方,地址明顯改變,表麵有明顯的火山沉積岩。當地的古老文明裏麵提到這座煙山時,是這樣說的
‘所有的獲得皆是恩賜,神矗立在這煙霧之中觀察我們,我等在神的腳下聆聽神的指示。’
這是一個崇尚自然宗教的古老民族,在他們殘留下來的四部文字記錄中,記載了他們祭神的各項事宜,對於這種山上的祭祀,他們就隻能止步山腰。所以我們從這裏麵推斷,那些線索指向的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段位置。”阿成又停了下來,端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我聽得認真,而張一默則在一旁拿著我的頭發發梢打結玩。阿成喝完水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樓下的小區花園,淡淡的說:“之後發生了難以想象的事情,我們進到了那個寫滿這種符號的山洞裏,可是所有人都死在裏麵,隻有我活著走出了那座山,所以才有了你剛才看到的那七塊東西。但是探險目的是為了私人發起的,我又不能把這些東西交給政府。跟讓我難以理解的是,等我回到山下,對方卻並不是過來和我處理後續的事情,而是直接派人到我下榻的酒店要殺掉我,無奈之下,我隻能一路潛逃,回到美國,後來哥哥死了,我便借哥哥的身份活著。”他省略了發生的事情,簡要的結了尾。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張一默在旁邊無所謂的問了一句,阿成用一種帶著驚恐和憤怒的眼神看向他,可這貨還是玩我的頭發頭也不抬的繼續說:“怎麼,你來不就是想再去一次火山嗎?”
“你怎麼知道?!”阿成這下是真的慌了,這種事情他自己都還在猶豫,畢竟是一個探險隊二十幾個人都死了,而現在雖然主要目的確實是再回去那裏,可自己到底能不能還有機會活著回來他自己也不知道。
“正好你來給我們帶路。”張一默說話的口吻並不像是在商量,事實上更像是那種已經等了很久,終於該出發的感覺。我對他忽然說出的這句話感到非常不理解,這明明聽起來並不是出去開心玩耍的樣子,為什麼他還要去?還有,我們是什麼意思?
“我也要去?!”我好像才發現他說的人數裏麵,有我一個名額。這貨不是瘋了吧?!
“恩,事實上,主要是你去,我是隨行。”張一默不急不慢的回答,看著我滿臉訝異到扭曲的表情,滿懷堅定的一笑。
我被他這句話弄得有些死機了,抬頭望下個天花板,忽然好想大笑,心裏清楚我還是太年輕,見到的事情太少,所以完全不懂的這種黑色幽默。恩,他一定是跟我開玩笑!
“我們一個月後出發。”張一默再次確認。阿成正想說什麼,被張一默打住了。“你這一個月做足準備,資金不是問題,安全是最重要的!人手方麵我會推薦,你不用操心。”
阿成聽張一默這樣說,居然沒有繼續反對,看來他真的非常急切的想要再去一次那火山。我覺得這跳轉太大了,前一天我還在想著等把肖雨的事情結束了,就可以帶著畫筆滿世界玩了,今天忽然就變成史前文明探索小組成員。事實上,我並沒有同意,而且我也不知道張一默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沒聽見說上次去的人都死完了嗎?這邊背後還有不知道誰要暗殺阿成,這種爛泥塘我是完全不想參與的!
“要死你們自己去死,別拉上我!”我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妥,果然出口拒絕。
“可是加爾已經去了,難道你不怕她出個什麼意外?”張一默說得很輕鬆,可我聽到卻心裏咯噔一下。這還了得!那死人的地方,加爾去做什麼?還有,加爾不是在美國說又是暫時回不來嗎?難道說的有事耽誤就是指的這件事?她為什麼要參與到這件事情裏去?怎麼這些人都瘋了一樣,恨不得和麻煩領結婚證終身不分離?
“那我們就報警,有人死了,還有人要殺人,這種事情應該交給警方去處理。”我理直氣壯的說,難道他們不知道法律是用來保護自己的武器嗎?
站在旁邊的阿成搖頭說道:“警方講究證據,我哥哥已經死了,我這種身份也隻是對那些人冒充而已。其他人的屍體也找不到,也沒有任何東西證明我正在被追殺,所以警方是很難相信我說的話。”
“那你的意思就是這事還隻能私了?要殺你的人到底是誰?你們當時接任務的時候難道沒有記錄嗎?”我有些憤惱的瞪向啊成,他滿臉居然瞬間寫滿愧疚!這是在對即將帶我走上不歸路而感到愧疚嗎?
“當時來找我們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滿頭的辮子,說話帶著德國口音,他給的價非常高,隻要求我們帶回一組完整的照片。我們心裏隻想著這筆錢可以支撐公司,也就沒有苛刻的對他的身份進行了解核實。”阿成說完就閉目仰頭,心中應該非常懊惱。
“好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強硬的發生,也沒有什麼餘地讓你可以選擇。你不要擔心,一切都有我在。”張一默總結性的給我定下這件事,我沉重的歎了一口氣,心裏對加爾也參與了這件事情感到非常生氣,卻又無奈,我可不管他們打什麼算盤,我隻要去找到加爾把她帶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