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逍終於露出半月來第一個笑容,“師兄錯了,師兄會用餘下一生,來求師妹原諒。”
本應熱熱鬧鬧的婚事,因為長公主的病染上了一絲愁思,也因此變得匆忙,婚期就定在半個月後。
許悠然沒有父母,一些事宜都由舅家代為操持,舒夫人因此每日忙得腳不著地,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婚期。
婚禮當日,舒夫人替許悠然梳妝,十分不舍:“悠然,委屈你了。”
許悠然輕輕搖頭:“我不覺得委屈,不是婚宴越盛大,日子就能過得越好。”
舒夫人被她這麼一說,也就釋懷了。
許悠然要嫁的人是洛逍,舒夫人也算看著他長大,自然知道他是良人。
吉時已到,洛逍騎著高頭大馬來接親。
原本該是許穆然背許悠然上花轎,但他年紀還小,力氣有但不大,最後由舒霈代勞,許穆然在一旁牽著。
短短的一路,許穆然牽著許悠然的袖子,輕聲地,一字一頓地叮囑許悠然。
從前他趴在長姐的背上,靠長姐背著才平安抵達小譚村,從前他留在家中,靠長姐長途跋涉去鎮上賣餅賺來錢才有一口飯吃,靠長姐四處奔波做生意,才能住上大房子,才能上學堂……
從前的種種,一幕幕在許穆然腦海裏閃現,他如今回想,才知道過去的自己有多懦弱,靠著長姐在前頭擋風遮雨,他才能平安快活地長大。
許悠然坐上花轎的那一刻,聽到許穆然小聲說:“長姐放心,我會撐起許家門楣,會成為長姐的依靠的。”
“好,長姐等著。”
花轎起,吹吹打打十分熱鬧。
長公主換上了新衣,強打精神坐在主座上,看著一對新人拜堂,她曾經有過十分多的執念,這一刻,似乎全都消失了,似乎……已經沒有遺憾了。
第二日洛逍與許悠然早早起身拜見長輩,頭一個就來拜見長公主。
長公主今日臉色紅潤,不用人扶便能自己坐著,她笑著洛逍和許悠然給她磕頭。
“你們快起來,坐到祖母身邊。”
兩人於是起身,一左一右坐到長公主身邊。
長公主握著兩人的手:“逍兒,祖母這輩子,從來沒低過頭,如今祖母快走了,心裏總有一個心結放不下。”
洛逍心有所感,低頭不語。
長公主果然說道:“逍兒,當年你父親做出那樣的錯事,祖母居然逼你隱瞞,是祖母錯了,祖母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
洛逍濕了眼眶,過去他對長公主的所有埋怨,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孫兒不怪祖母了,孫兒答應祖母,一定會撐起寧國公府,讓寧國公府重現祖父在時的輝煌。”
長公主發自內心地笑了:“好,祖母放心了,祖母沒有遺憾了,你們兩個以後要和和美美,不要替祖母感到難過,祖母開心啊,祖母想念你們的祖父,祖母這是要去和他團聚呢。”
今天是難得的晴天,洛逍和許悠然陪了長公主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