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太的約會地點則定在一家簡潔大方的咖啡廳包廂內。
服務小姐送上一壺普洱茶,為兩人各斟了一杯,退出了包廂,為她們將推門拉合。
白太舉杯送到麵前,輕嘬一口,放下杯子。
“朱小姐,今天請你出來,實在是有些冒昧了。”
意闌微笑,以最真摯的態度:“有機會和白太相談,實則是我的榮幸。二少常說與您和白董相處收益良多。似乎他這幾天也一直想去拜訪您和白董,不過似乎又有些……膽怯吧……”
白太說:“唉,淳逍這孩子,雖然……也算是有心……之前我一直怪他,可現在看筱薇這樣,也……”
搖了搖頭,又舉起杯子,小嘬了一口。
意闌道:“白太你且寬心,畢竟是年輕人,磕磕碰碰總歸是有的,但也很快就能過去的。”
白太歎一口氣道:“希望如此罷……淳逍實則是優秀的青年人,若真能為我家筱薇駐足,不失為一樁美事。如今這樣,終歸也是個遺憾啊。”
嗯?意闌一愣。
這個意思是——白太在說什麼?
意闌眨動著大眼睛,向白太展示著她善解人意的微笑。
“嗯……其實二少他心裏也肯定同樣覺得不好受……”
“這個我相信……說實話,淳逍剛和我們筱薇分手的那幾天,我看筱薇傷心的樣子,對淳逍實在有些不諒解……不過他私下找誠善說的那番話,確實也是真情真意……我現在想想,確也不能簡單地指責誰……”
意闌抿緊著嘴,輕輕地點點頭。
——現在她已經完全聽懂了——居然,傳聞是真的,二少和白筱薇分手了?
而且,這位辛苦追求得來的白千金,傳說要一錘定音的白筱薇,竟然是二少主動向人家提出了分手?
二少他怎麼了?
明明絲毫沒有外露的征兆,最近的表現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甚至是今天他還在和自己說“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那麼,難道這其實就是這近月來已成定局的認真思考的結果?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在意闌的心裏炸成了一鍋粥,但對著白太,她依然保持著這幾天最慣常展露的不動聲色。
親切微笑:“白小姐她現在是否好些了?我也有些日子不曾見到白小姐了,不知她的近況……”
白太點點頭:“她最近已經平複許多,也是虧了成佑。”
意闌笑:“於少待白小姐一直好,兩人似乎是校友?”
白太道:“是,成佑今年從耶魯研究所畢業,比筱薇高了好幾屆。說起來,我們家筱薇,比起成佑,比起朱小姐,還像個孩子一樣。”
意闌微笑:“白小姐本來就年幼。好比是一塊白璧無瑕的玉石,但卻也隻怕要多琢磨,才能有她自己的光芒。”
白太一愣,歎道:“我們又何嚐不知。隻是隻此一個寶貝女兒,又怎麼舍得,自然是期待她順順利利一路走去。”
意闌於是體貼笑道:“有白董白太的庇佑,白小姐自然會一帆風順的,即使有挫折,也不過是一些人生路程上必不可少的小磨練。何況又有於少的幫助。於少的才華著實有目共睹,雍蘭在他的打理之下有聲有色。若論青年才俊,隻怕放眼S市,鮮有人能出其右……白小姐蘭心蕙質,將來在珠寶業必然也有一番作為……”
白太微微地展開笑顏,臉上露出許些寬慰,點頭道:“朱小姐真是一顆玲瓏心,承你吉言了。今日倒要多謝朱小姐開導,也算沒有白白與你這番相約。”
“我和誠善第一眼見朱小姐,就覺得朱小姐十分麵善。朱小姐為人處事,一直是十分漂亮,我們家筱薇這段時間也承蒙你的關照。”
白太笑:“本也不該多嘴一問,不過——”
她望著意闌,道:“我有聽到一些說法,淳逍心儀的,似乎是令妹?”
白太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探究的神色,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與意闌相觸。
意闌鎮定自若,但內心的震驚,簡直叫她差一點就從凳子上摔到地麵。
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今天順利得簡直像白太送上門來講故事——天下本來就不該有免費的故事聽啊。
可是,意抒和二少……
意闌的頭皮在發麻。
她抬起頭,誠懇無比地對著白太訕笑:“其實……我妹妹……那個,我似乎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