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2 / 3)

撒坷垃

一九六一年,濉溪縣郭集衛生院郭學誌醫生,被派到該縣仁集四家莊大隊幫助工作。一晚,他鋪條葦席,獨自睡在一幢草屋裏。夜半,被一陣劈劈啪啪的響聲驚醒。啟目一瞧,原是一股股坷垃頭從窗戶撒進,落在席上而發出的聲響。這裏在三年自然災害期間傷過不少人,他害怕,就蜷縮蒙首被中。響聲又持續了一陣。他心想:“席上得落有好多坷垃頭。”然至曉細檢全席,竟連一個土塊也沒有。

童崽

李姓女雪鳳四五歲時,和父母住在濉溪老城南關的一處房子裏。一晚六七點鍾,她已上床睡了,聽到有人叫她,叫聲中還夾雜著嬉鬧聲。啟目往視,圍床站著四五個和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正對著她又說又笑,樣子非常高興。小男孩都穿著考究的傳統服裝,戴著瓜皮小帽,長相相似,頭臉又比普通的孩子大,她覺有異,害怕得哇哇大哭起來。其母聽到哭聲,慌忙奔進,詢問何故,她說:“小孩,小孩!”小孩一見她母親,齊著飛升而起,爭往掛在門旁右側的一塊大鏡子裏鑽。她母親抱起她來又問:“小孩在哪兒?”她指著鏡子說:“在那兒來,還給我招手來。”這時她父親也進來,問:“怎麼弄的,怎麼弄的,哭什麼?”她還是說:“小孩,小孩。”她父親說:“我來抱。”從她媽懷中接過她又問:“小孩在哪兒來?”經他這一問,鏡中的小孩瞥然而杳。

自此後,雪鳳就頻頻生病。她父母覺得這房子不好,搬到礦上住了。後來她聽奶奶說,有天晚上,她同鄰居在那房子門前的院子裏閑聊,見一枚不知何時落在地上的硬幣,自遽站立,轉旋有時。

大老黿

阜陽北關人士李春海談:沙河潁上東十多公裏處,有個叫王八渡的渡口,因棲居巨鱉而名。渡口的南岸是緩坡,北岸是筆直的陡坎。陡坎上沿呈弓形,順河而立,長百多米,在水位低時高約二十米。一九六八年六月下旬一天午後一點多鍾,他父親所在的阜陽地區航運局的一支船隊到達這裏。時正值沙河枯水期。他和其妹春芳、其弟春高在岸上拉著纖,遠遠地見坎頂上黑壓壓地站著一群人,都往下俯望。到了坎頂,他們也停下來,見坎下有個比籃球場略大的沙洲,一百多隻巨鱉,無序地伏臥在沙洲上曬太陽。沙洲周圍的水似仍深不可測。巨鱉大的身長約兩米,脖頸直徑約二十厘米,最小的身長也有半米。除脖子下麵和嘴角為刺目的金黃色外,肢體各部形狀和色澤,與普通鱉無異。它們有的縮著脖子,有的伸昂著頭,然都雕塑般一動不動。有個小孩試圖往沙洲上撂土塊,被大人厲聲製止。當地人說:它們是正晌午出現,下午三四點鍾回去。但它們輕易不出現,一出現就得發大水。上次出現是八年前,那年發了大水;這次出現,還得發大水。果真二十天後,洪水肆虐潁上一帶,沙河自身也被大水吞沒。

王八渡的本地人不稱巨鱉為鱉,而呼之為大老黿,並視其為神。使用各種漁具捕魚的人,對王八渡一帶的水域都遠避之。

表姐

某男,夜做一夢,夢見一中年女子自稱是他表姐,問他要錢。他因自幼隨父母在他鄉生活,對故鄉的人事知之甚少,不知道有這麼個表姐,就說:“我不認識你,等我問問,如你真是我表姐,一定給。”女子鬱鬱而去。醒後,夢中的情景老是曆曆而不去目。過段時日,他因故回到故鄉,備述夢中人之詳。聞者說,那就是他表姐,隻是已死好幾年了。

撒土

民國二十七年冬一天晚上,宿縣西北劉樓莊的一二十位村民,聚在一戶人家存放牛草的屋裏拉閑呱。入夜時分,一老者曆數黃鼠狼之惡,言之甚詳。村民們正聽得津津有味時,一股灰土撒進來。他們剛用手臂擋住,又一股又撒進來。再遮擋時,又撒進來一股碎牛屎。拉呱的人待不住了,喧嚷奔避。出了草屋驚定後,他們對草屋的主人說:“明個你沒法喂牲口了,草屋裏都是牛屎。”但第二天天明去看,草裏什麼都沒有,幹淨如初。

啖趾

濉溪一村一家幾個月大的幼女,一日正睡著,突暴啼不休。其家子女多,大人忙於生計,對孩子的哭多不在意。但那孩子哭了一陣不哭了,卻引起他們的注意。過去一看,已沒了呼吸。慌掀開被子查看,和女同睡一被窩的一隻兩個月大的仔狗,正津津有味地啃噬她的腳趾頭,雙腳的十趾幾乎已被吃光。此一九五六年事。

碎鍋鐵

阜陽航運局陳桂蘭三十歲時,丈夫餘某英年早逝。此前她曾聽人說過,人死後若在他胸脯上壓塊碎鍋鐵,他的靈魂對活人就不能再怎麼樣。陳怕死後的丈夫來管束她的行為,就在餘某入殮前,悄悄把一塊碎鍋鐵放在他胸前壽衣下。一年後,她帶著三個孩子和本單位的孟姓大齡青年結了婚,並很快又生下一女一男。

一九六二年夏秋之交,陳所在船隊停靠在沙河行劉集碼頭。停靠的船相互聯結在一起,就像一個水上村莊。一天傍晚,幾個閑著無事的船民聚到陳的船上閑聊,她丈夫孟某和她五個子女也都在。聊得正熱鬧時,陳突然色變目瞠,操前夫餘某腔,高聲厲語道:“你這個女人真狠毒,我死了你也不叫我安,把一塊鍋鐵壓在我身上,弄得我連翻身動彈都難,你不得好……”各船一聞,知是魂附其身,老幼奔視。陳說了一會兒,停住,停了一會兒,又似先前沒事一般。眾人愕然,都怪怪地盯著她看。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說:“都看著我幹啥?”一個年紀大些的婦女說:“剛才你講一個女人拿鍋鐵壓在死人身上,讓他很難受,都不明白是咋回事。你說的時候,聲音不是你的,倒像是小餘的。”陳茫然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婦人說:“你說了,就在剛才,你說得清清楚楚,不信問你家人。”接著婦人就問孟某:“剛才她說了吧?”孟某說:“說了。”婦人又一一問她的孩子,都一一回答說說了。這時陳的神情凝重起來,似乎悟出了其情其因。沉默一時,她長歎一聲,歉疚地說:“實話實說吧。當初小餘去世時,我才三十歲,又帶著三個孩子。我考慮一個人沒法過,又怕小餘在九泉之下不允我,就按人說的,把塊碎鍋鐵壓在他胸脯上,想讓他動不了,無法來管我。不料他還真有知,找我理論來了,想想我是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