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的露出得意的笑容，劉金鳳彎腰鑽進車廂，突突突的三輪車隨即發動離開了向陽川。
而就在劉金鳳摩拳擦掌的趕著去五頂山大耍威風時，五頂山村委會也在此聚在了一起，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袋的顧朝福抬起鬆耷耷的眼皮掃了一圈。
“咋了，這就癟茄子了？曉麗，你現在就去市裏，找婦女主任，問問主任這政府的天下咱是不是連個受傷的衛士都護不住？”
心下發狠的顧朝福是真的怒了，他五頂山是啥地方？那是五頂山老少爺們用鮮血鋪成的地方，是，和平了，不用他們這群土老百姓了，可誰也不能否認五頂山曾經的付出，誰也不能坐在他們五頂山腦瓜頂上拉屎。
說完看都不看雙眼頓時變的鋥亮的周曉麗，而利落的周曉麗更是沒有多問一句，起身拿著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材料轉身離開。
而顧朝福移動的目光則落在楊大楞身上，久久注視後，顧朝福聲音越發的低沉，“大楞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
心知肚明的楊大楞知道老顧叔說的是在山頂那番話，微微點點頭，按滅手中燒著手指頭的香煙，“我這就去，我現在就去老楊家等著。”
說完呼的一下起身的楊大楞就要離開，“把大軍和顧立帶著。”
哎了一聲的顧立和耿軍齊齊起身，臨走時，顧立看了一眼低垂著眼簾不知道想些什麼的顧朝福，動了動雙唇，到底什麼都沒說的顧立輕輕關上房門追著疾走的楊大楞和耿軍大步離開。
寂靜的房間內，彌漫著淡淡的煙霧，蒼老的麵孔下，曾經的渾濁閃過一抹精光，按著老舊的桌子，顧朝福緩緩起身。
“來吧，來吧，都來吧。”
低低的呢喃中，背著手的顧朝福別著煙袋鍋緩步離開，蒼老的神情，看似遲緩的步伐卻帶著決絕，打開村委會隔壁的房門，明亮潔淨的房間內，一個手工做的木架子出現在眼前。
靠近摸出鑰匙的顧朝福打開暗紅色的木櫃子，眷戀的撫摸著櫃子裏唯一的一個大本本。
半響，才緩緩打開的顧朝福的眼角紅了，“五頂山的老少爺們，救救咱孩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等到下麵，我顧朝福給你們磕頭認罪。”
說完，悄然滑落一滴淚的顧朝福抱著這個大本本離開了村委會，時隔五十年，第一次請出五頂山所有烈士烈誌的顧朝福心底充滿了悲涼。
什麼時候起，五頂山需要用老一輩的臉麵來維護孩子的生活？什麼時候起，五頂山需要用老一輩的傷痛來搶一個生機？
周慧的到訪讓顧朝福清楚的認識到了兩者之間的差距，顧朝福看的明明白白，這蔣春梅是要逼死那爺倆啊。
當然這一切，大早晨起床伺候楊勇的楊燕並不清楚，早晨五點起床，給楊勇換下身下的墊子，兌上熱水的盆子遞給高威，隨即拿著濕噠噠的墊子離開了房間，一晚上的時間，放在門口的大盆裏已經堆滿了五十乘五十的薄棉墊，這些都是給沒有知覺的楊勇墊身子的。
哪怕隔兩個小時看一次，可還是看不住的楊燕隻能扯布買棉花做了一堆的小棉墊子，長久的下來，已經摸到規律的楊燕端著大盆走到井邊，清淩淩的井水從井下拽上來。
一次隻能拽上大半桶的楊燕連拽了四次才把大盆裝滿，根本不敢耽擱的楊燕把大盆挪到門邊，拿過搓板和肥皂吭哧吭哧用力的搓洗。
哪怕再薄也是被的墊子被水一泡變的死沉，年紀的限製，楊燕隻能用盡全力去搓洗，一個小時，所有的小墊子清洗幹淨，甩甩手臂招呼高威幫忙擰幹的楊燕趕緊把清洗幹淨的小墊子晾曬在火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