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說呢,瞧見沒有,這會兒功夫,飯都涼了。”少年愛答不理地說著,邊坐下來盛飯。
一聽“飯”字,老頭臉上頓為驚喜,“好,吃飯,嗯,啊,不錯——”老頭邊吃邊讚賞,說不出的滿足。
望著眼前這個活寶師傅,少年又笑又恨,這老頭成天不是吃就是睡,武功還偏偏就那麼好,這麼多年了,就沒在他手下走過二十招。經過盤算,少年開口了。
“師傅。”
“啊,說。”老頭邊吃邊回,回答也幹淨利落。
“我,我,我想下山。”支支吾吾後少年還是說了最關鍵的兩個字。
老頭一聽有點動容,不知不覺放下了碗筷,咽下嘴中的食物說:“你這小子啊,這麼多年就惦記著這件事,等把武功練好再說。”說完理也不理埋頭吃飯。
“那您當年幹嘛讓師姐下山。”
此話一出,周遭似乎瞬間僵滯,老頭沉默不語,瑩瑩篝火熠動。少年似乎說了件最不該講之事。
老頭還沉默著,心中糾結,不由得想起了少年口中的那個“師姐”。他這女徒弟自幼在其身邊長大,麵柔而心誌堅,然一身命途多舛,當初放其下山原本是實在拗不過她的請求,多年來亦幾多質疑就多後悔當初的決定,不想今天這小徒兒又勾起了這件心事。末了,老頭回了一聲:“以後別再提這件事了。”語氣沉默與剛才那活寶樣判若兩人
少年知道自己又惹得師傅生氣,也沒做聲,悶悶地吃飯,然而老頭心中卻計較著,待午食將盡,突然間開了口:“臭小子。”
少年一聽驚喜,師傅這樣的語氣怕是不生氣了吧,樂樂地回了句:“師傅。”
“再過兩個月就是你爹的五十大壽了吧。”
“啊?”少年有些吃驚,畢竟在山上這麼久了,居然連自己老爹的壽辰都忘了。少年回憶著答道:“哦,好像是-的-吧。”
“哎,你這臭小子啊,連自個老爹的生日都能忘,哎,吃完了收拾收拾,回去。”
少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師傅,你是說同意我下山了?”
“廢話。”老頭不耐煩地答了句。
“啊,哈哈哈哈,師傅,您,您,您真同意我下山了?”少年顯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年依舊吃驚地望著眼前這老頭。這話竟然是從師傅嘴裏說出來的,而且日盼夜盼,朝思暮想的事突然之間成了真,少年的心似一石激起的千層浪。
“是,你這小子平時挺機靈的,今天怎麼呆頭呆腦的,還不去收拾東西。”老頭邊吃著邊不耐煩的回答道。
“哦,好好好,我馬上去。”少年激動著笑著道,一起身正欲轉身突然想起了什麼“師傅,我走了,您怎麼辦啊。”少年卻有點不舍,更有點擔心,畢竟滿頭白發的人了,歲數也不小了。
“嘿,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你師傅我還用你操心嗎。”老頭一臉傲慢準確地說是驕傲,誠然一副寶刀不老的風範。
“哦,那我走了。”少年不聲不響走至一旁默默的收拾起包袱,老頭已用完了餐,細細品起原先煮好的香茶,悠然自得中臉上揚起一絲詭詐的微笑。
少頃,少年打好了包袱走至老頭的麵前正想道別,卻聽聞微弱的鼾聲。又睡了,這老頭。少年不想打攪師傅的好夢,也明白自己師傅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看來是不需要什麼辭行告別了。
少年默默看來老頭一眼,睡意正濃,鼾聲漸起,少年轉身落寞地離去。
剛走出兩步路,少年似乎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猛一回頭,那人竟淩厲的一掌正中自己胸口,少年中掌倒地卻憤然地望著那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