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不聲不響的走了。
牧心拿著這枚同心結正要回屋,卻被柳方陵抓了個正著。
她原本是想到廚房給茶壺裏衝些熱水,卻冷不丁看見牧心站在院門後麵鬼鬼祟祟的,怕是要逃跑,便留心看了看。柳方陵雖然想讓牧心走,可是卻不希望她逃掉,總覺得那樣是便宜了她,替伍一品花的那一百一十枚銀元不值,因此平時便格外留心牧心的一舉一動。見牧心伸手從門縫後麵接了東西,便立刻一邊喊著一邊朝她跑過來。
“郭小翠!你拿的什麼東西?!”
牧心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現在自己的名字是郭小翠。她見柳方陵滿臉怒容,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一時不明白怎麼回事,便站在原地,等她跑到身邊才問道:“柳小姐,怎麼了?”
柳方陵的叫喊聲把伍三十引了出來,他探出頭來問道:“柳方陵,你太沒禮貌了,怎麼能直接叫小師娘的名字!”
柳方陵沒理會他,直盯著牧心手中的同心結,問道:“這是什麼?”
牧心坦然道:“同心結。”
柳方陵冷笑一聲道:“那這麼說,剛才門外邊是你的奸夫嘍?”
“奸夫”這個詞從一個八歲小女孩兒嘴裏說出來,讓牧心聽著格外刺耳。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道:“柳小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成天在這院子裏不出去,哪裏來的奸夫?”
柳方陵啐了一口道:“誰知道你以前有沒有相好?”
牧心怒極冷笑道:“若是以前就有相好,那麼也得講個先來後到,那你師爺爺才是奸夫!”
柳方陵氣得渾身發抖,跺腳道:“你既然被賣給了我師爺爺,那你就是我師爺爺的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就是偷人!”
伍三十見情形不對,趕緊上前來勸架道:“你們這說得越來越不像話了!柳方陵,你憑什麼汙蔑小師娘有奸夫?你有什麼證據?”
柳方陵一指牧心手中的同心結道:“這就是證據!你可別告訴我這是師爺爺給你的!”
伍三十拿過同心結,翻來覆去的一看,卻“咦”的一聲道:“這上麵怎麼繡著二師兄的名字?”
柳方陵一聽,倒怔住了,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牧心沒好氣道:“有他的名字當然不奇怪,這東西是他落下了,別人撿到送來的。要不你就先收著,等明天還給你二師兄便是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便要回自己的屋子。就在這時,院門響了,三人不由得停在原地,一陣門鎖響聲過後,院門被推開了,一個黑影閃了進來。
伍三十定睛一看,見是葛玉龍,有些意外,問道:“大師兄,有什麼事嗎?”
葛玉龍一眼就看見他手上的同心結,說道:“我聽到方陵好像在喊些什麼,怕出什麼事,所以就過來看看。——三十,你手上的是什麼?”
伍三十笑道:“嗨,沒有什麼,二師兄粗心大意的把東西落下了,別人撿著了給送回來的。咱們院門從裏邊兒打不開,人家就從門縫裏塞進來了。”
葛玉龍狐疑道:“哦?是誰送來的?”
伍三十搖頭道:“不知道,是小師娘接的——小師娘,那人是誰呀?”
牧心有些不耐煩,答道:“不知道是誰,他沒有報上名號,我也看不見他的臉,反正聽聲音是個生人。”
葛玉龍“哦”了一聲道:“是嗎?這麼巧?”
牧心聽他的語氣曖昧,心中不爽,略帶譏諷的回道:“怎麼了葛先生,莫非你是懷疑我和你二師弟有奸情麼?”
葛玉龍笑笑道:“這話可是你說的,我沒開這個口。”
伍三十自然是相信牧心,也相信方敏石,他將同心結揣進懷裏,說道:“好了好了,大師兄,就算小師娘來的時間不長,你不了解,可二師兄是什麼樣人,你是很清楚的。這個同心結,我明天還給二師兄就是了。”
葛玉龍也沒有再多糾纏,將院門鎖好後,抬腿向伍一品的臥室走去。
柳方陵恨恨看了一眼牧心道:“你這個騷狐狸精!”
牧心知道葛玉龍必然是去找伍一品打小報告,但心裏反而沉靜了下來,並沒有太過於擔心。她看了一眼柳方陵道:“柳小姐,你小小年紀,不要學得像市井潑婦一樣無理取鬧。小孩子家家的,一口一個奸夫,狐狸精的,你讓男人怎麼喜歡上你啊?你以後還想不想嫁人了?”
柳方陵沒理她,轉身也進了伍一品的臥室。
院子裏隻剩下牧心和伍三十,伍三十勸道:“小師娘,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在她看來,所有的人都得順著她,愛著她才行。誰要是娶了她,那才叫倒黴。”
牧心笑了笑沒接他的話,她現在沒有心思和一個小女孩鬥氣,以後的路該怎麼走,現在得好好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