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兒氣不過,端過一碗鹵味,一碟花生米便出去了。
閔宗海無奈,雖然大伯大嬸不厚道,但對於這位堂兄,他卻沒甚麼厭惡。雖頑劣了些,但心眼兒不壞,當初他投湖後,親戚當中隻有這位堂兄來看他,還氣急敗壞地指責他不該輕生。
他看著崖兒出去的背影,心裏滿是她難過的神情。也是因此他並沒有留意到,閔宗年看向崖兒時,眼裏流露出的欣喜與失望……
崖兒出了家門,便往鹵味坊去。她繞道從街尾過去,原因嘛,就是閔宗海說過,張氏想讓豆腐坊的馮鶯鶯做兒媳婦。
她隻是過去看看……
都快巳時了,豆腐坊裏還有不少人吃豆腐腦,她走過去,也要了一碗。
不一會兒,一個打扮麻利的姑娘端著碗過來了。
隻見一雙丹鳳眼,一張美人唇,綠釵朱顏柳葉眉,淡綠碎花半身裙,純白底褲,鑲邊繡花鞋,舉止之間,大方爽朗。
崖兒心生滿意,這樣一個女子正好補了吳小子的不足,隻是這二人的心思……
“嫂子,您的豆腐腦是要甜的還是鹹的?”
“甜的。”
馮鶯鶯從桌上的糖罐裏舀了三勺糖,“嫂子,您慢喝。”隨後便自顧忙去。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大缸邊盛著豆腐腦,應是馮鶯鶯的父親馮進,另一邊一個利索的婦人擺弄著豆腐和豆幹,應是馮鶯鶯的母親張氏。
崖兒好笑,這兩家的母親都姓張,那這個張氏是個甚麼脾性呢?此張氏碰見彼張氏,是老鼠見了貓,還是老虎遇見豹子?
大堂裏還有兩個小女孩在擦桌子、收碗筷,這家是有三個女兒麼?
她吃完豆腐腦,付了錢便走了。
馮鶯鶯看著崖兒的背影,她認得她。孫氏鹵味坊離她家豆腐坊不過百步的距離,開張那天她也去了,隻是未入內。
有次她偷聽到張氏跟馮二說,“劉大娘與我提及吳小子,好一頓誇,我猜她有問親的意思。”聽到這裏,她羞得跑掉了。她記得那小子,跟著那些壞小子一起欺負她妹妹,她上前凶幾句,把他們嚇跑了,之後便背地裏叫她母老虎。
如果吳小子知道她這麼想,一定叫屈。他隻不過跟著大膽和幾個小子後麵玩,看著他們欺負馮妞妞,然後跟著他們跑,聽著他們叫母老虎……
他真的甚麼都沒做!
馮鶯鶯吃過鹵味,最喜歡鴨脖,這讓她對他有點刮目相看。
崖兒在鹵味坊轉了一圈就回去了。快到家的時候,見一虎頭虎腦的少年在劉香韻家附近徘徊,她不敢貿然詢問,便徑直回家了。
那少年看了一眼崖兒,眼珠一轉,轉身便走。
“相公,我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
“我去了鹵味坊,相公,方才我瞧見一人鬼鬼祟祟的,總是偷看劉叔家。”
“我去看看。”
到了門口,外麵空無一人!
“算了,我們以後留意就是了。”
“嗯,對了,堂兄走了嗎?”
“走了。”
這天晚上,崖兒把臘肉土豆微微翻炒,裹足醬料,再與洗淨的米拌勻,加適量的水,燒火開始悶。待飄出濃濃的香氣,臘肉土豆悶飯便做好了!香噴噴的醬汁柴火鍋巴可是前世裏她的最愛!
崖兒吃了兩大碗,閔宗海則吃了三大碗!
“崖兒是不是對堂兄有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