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的臉唰地白了。她想起了重光的囑托!重光做事向來喜歡留一手準備,如今初雪被捕,他肯定親自動手了!
“荇遊,不好了,重光要殺天子!”
初雪握緊楚荇遊的手,激動得不能自己。楚荇遊也是大驚失色,正想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卻聽屋外腳步聲急,趙鐵寅慌張失措地跑了進來,說道:“盟主,不好了,天子駕崩了!”
初雪和楚荇遊對望一眼,俱是從對方眼中看出深深的涼意,和對時局的擔憂。
“盟主,怎麼辦,天子駕崩,南唐沒了主事人,誰來支持我們進攻橫塘?”趙鐵寅也是很緊張,橫塘勢力縱深,而武林聯盟的人大多在邊關,因為朝廷答應派遣驍勇騎兵助陣清剿橫塘,所以這次回來的人隻是很小一部分,根本無法與橫塘抗衡。
“別擔心,容我去見一麵太子。我與他交情不淺,相信他一樣會答應借驍勇騎兵給我們的。”
初雪知道楚荇遊是在強作鎮定,因為他握著她的手,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了。於是她附和道:“是啊,重光人那麼好,加上那又是天子早與我們約好的事,他不會拒絕的。”
趙鐵寅本來滿臉狐疑,因為他知道,太子對初雪情根深種,還當眾宣布要立她為妃,這一次楚荇遊從宮裏將她擄出來,肯定是觸了他的龍威,怎麼可能會答應他的請求呢。但是見初雪也說得和沒事一樣,他又稍稍有些放心了。
初雪撐著一把花傘,與楚荇遊並肩行在深宮小徑上,臉色陰沉,一時也沒發覺傘打斜了,綿綿細雨落在她的青絲上,凝成了晶瑩的水珠。
楚荇遊體貼地替她撐過了傘,笑吟吟地道:“雪兒,想什麼呢?”
來時路上初雪已經將重光的心思統統告訴了楚荇遊,沒想到楚荇遊現在還是如此鎮定,她不知道他是已經有了對策,還是想用這樣的精神狀態去感染自己。
“沒什麼。”初雪莞爾一笑,將心事收起,提著裙裾繼續和楚荇遊走著。無論待會見到重光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她都希望荇遊保持現在這樣的鎮定,因為這樣的他,她很喜歡。
“好美的杏花春雨,不是嗎?”
重光正在花園裏賞花,忽然見初雪與楚荇遊造訪,也沒有正眼看他們,隻是拈起一隻無名的花朵,放在鼻尖輕嗅,感歎萬分。
“我們來,不是陪你賞花的。”楚荇遊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是喜是怒,但總有一絲淡淡的威嚴,讓人感覺到他說話是有分量的。
重光突然將那朵花扔在地上,皺眉道:“大膽逆臣,你先是擄走本太子的妃子不說,現在又打擾我賞花的興致,我看你是嫌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