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後悔不已,若她一直呆在楚荇遊身邊,做個柔柔弱弱、需要照顧的小女子,很多事也許就不會發生了。可是她偏偏要逞強做自己,要做名字放在他前麵的女人!
“沒關係,以後這些事都不會發生了,雪兒……”楚荇遊放開了她,整了整衣衫,莊重地單膝跪倒在地,真誠地道:“雪兒,嫁給我,作為我的夫人吧。”
初雪的手在劇烈地顫抖,她的心卻幾乎停止了跳動。她多想一輩子與他相依,再不顧江湖的風風雨雨,她甚至早就扮演過他的妻子。可是這一次,當他認真地對她求婚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荇遊……現在不是一個好的時機。”初雪的聲音很輕,輕得連她自己都難以聽聞。因為說出這樣的話,她不知道楚荇遊會怎麼想。
“我明白了。”楚荇遊站起身來,將她的頭摟住,靠在自己的身上,輕聲說道:“那就等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退隱江湖,然後再娶你過門吧。”
“嗯。”初雪很感激他的理解,也明白他做這樣的決定絕不輕鬆。
江湖之大,牽一發而動全身,尤其是站在楚荇遊這種高度的人,可能除了死,根本無法抽身。除非他能得到所有人的諒解,而且江湖從此無事,否則就和初秋明一樣,雖然短暫離開,但終歸要回來主事,最終老死在江湖之中。
橫塘的事情鬧得這麼大,真的能平息嗎?還有李承歡,他去尋楚荇遊後,人又去了哪裏?
“荇遊,李承歡呢?”
楚荇遊突然沉默了。
初雪感到深深的不安,楚荇遊沒有回答,是不是說明,他已經不在了?
見初雪臉色蒼白,楚荇遊終於忍不住說:“雪兒,你要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雖是武林盟主,卻也不是事事能做主的。”
兩行清淚唰地從初雪眼角滑落,她不知道為什麼,愛她的人,總是因她而死,從初秋明到李承歡,下一個人,會不會是楚荇遊?
楚荇遊不明白她的心事,隻能默默地擁著她,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雪兒你應該開心才是。李承歡他明知要死,卻還前來為你送信,不是希望你我重逢,相互珍重麼?”
初雪點了點頭,無法挽留的,她不能再去懷緬,否則會讓自己徒增軟弱。
“荇遊,千行捉我,也是你們的計劃嗎?”
楚荇遊點了點頭,“是啊。你身邊太多點絳唇的暗哨,我不敢直接將你帶走,隻能求天子配合,派千行去捉你,然後將你投入天牢,再悄悄地將你從天牢的密道裏運出來。”
“點絳唇的暗哨進不去天牢嗎?天牢有密道?”初雪無法想象,世上竟有點絳唇無法滲透的地方,而且這樣的地方,本身還有缺口。
“是的。這是天子為皇族預備的,逃亡的生路。你知道,南唐和後周的戰事……”
楚荇遊欲言又止,臉上蒙上一層陰雲。現在正值兩國戰事咬得最緊的時刻,為了點絳唇,他不得不把邊關的事交給蕭萬流,自己則抽身回來協助朝廷圍剿點絳唇。外有強敵環肆,內有毒瘤泛濫,南唐正值多事之秋,真不知這個國家的氣數還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