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江念想通了,還是做給別人看,反正一路都‘嫂子嫂子’的叫著。
回到江家也沒改口。
山楂個兒小,重量卻不輕...兩人各摘了大半背簍就回了家,夜色低垂...江念在灶房煮飯,沈夏洗山楂。
江家沒有水井,用的所有水都是江見白去村裏水井擔的。
“我哥幹啥呢?”
江念攪動手上雜麵糊糊,腦袋往灶房門外探,沈夏也看了眼,他們回來就見江見白在屋裏翻騰,後來又去了江聽禾以前那屋子,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可能在找什麼重要物件。”沈夏在盆裏涮涮手,接過江念手中葫蘆瓢,“這裏我來,去幫你哥找找?”
江念抹了兩把手,把圍裙摘下綁在沈夏腰間。
“可別把衣裳弄髒了,就這麼兩身...我隨便再找兩身衣裳給你。”她朝外幾個跳步,“大哥——找什麼呢?”
灶房點著油燈,灶膛內火苗印在泥巴牆上,滾水在小鐵鍋裏冒著泡泡,熱氣不斷撲在沈夏臉上,很熱,很暖。
沈夏攪合幾下糊糊,太稀了,江念這姑娘太節約了些。
往日半夜總餓的咕咕叫,她又舀了半少雜麵粉,筷子攪動稍微帶點粘稠,又加了點鹽在鍋裏...這裏的鹽不是雪白的細鹽,有點像不太幹淨的白糖,顆粒感很足。
用筷子把糊糊下進鍋裏,很快就有成型的疙瘩浮在水麵上。
把先前洗好的青菜揪斷幾截丟進鍋裏...這幾天一直是沈夏做飯,每當調味兒的時候她就犯愁,醬油沒有...江念說城裏人有錢人家用‘醬’,賣的挺貴,村裏人一般就買點鹽就行。
灑了點胡椒麵兒,又灑了香菇粉,調完味道看著著實清淡。
挖了勺豬油放進鍋裏,看著水麵的油珠子,沈夏陷入沉思,胡椒原先是一顆顆的,她給磨成了粉。
還有那個香菇粉也是江念山上摘的香菇,她曬幹磨成了粉,要是加點蝦皮一起磨更鮮,可這裏沒有賣蝦皮,再說她也沒錢買。
江念煮菜不好吃也正常,隻有一把鹽的水煮菜能多好吃?
把疙瘩湯舀進木盆裏,沈夏撈出水盆裏的山楂開始切,兩大盆要切不少時候...
“大嫂,飯都好啦。”
江念蹦蹦跳跳進灶房,“吃完再切。”她端著疙瘩湯往外走,“大哥拿碗啊,我就不跑了。”
“慧慧,這個你看能用嗎?”
聽他叫了那麼多次慧慧,沈夏還是覺得耳朵有點癢,放下刀接過江見白手中油紙包著的東西,“這是什麼?”一片片的像是什麼樹根曬幹的,中藥?
江見白道:“甘草,你沒見過嗎?”
甘草,沒見過...倒是聽說中藥裏麵加一味甘草能調和中藥的苦味,沈夏看向江見白,他這是讓自己把甘草夾在山楂片裏熬?下午那碗酸梅湯是真的酸吧。
沈夏是捏著鼻子灌進肚子的,而江念喝了兩口直接倒了...
“甘草和山楂能一起熬嗎?”別給人吃壞肚子,到時候錢沒賺到還得賠。
“你在山裏長大,你爺爺竟是沒教點醫理。”江見白在帕子上擦幹手輕笑出聲,拿起三個碗又數了三雙筷子,“放心,不會相衝,去年冬天縣城裏有人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