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有四間屋子,江見白一間,江念一間,還有一間是江聽禾婚前住的,如今放著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沈夏住的屋和江見白的屋共用一堵牆。
那天稀裏糊塗就把自己嫁了,包裏揣著婚書,但是吧,沒見到紅本本始終沒有真實的感覺,江見白也是守禮的很,自從看見被看見穿褂子砍柴後,這種福利再沒有了...
大熱天裹得長衣長褲不說,還穿兩層!
這不,脖子上的汗珠子就沒幹過....沈夏憋笑送上熬好的酸梅湯,“阿墨,喝碗酸梅湯解解暑氣。”
酸梅湯裏的山楂是沈夏和江念上山時摘的,火紅的果子掛在枝頭,卻沒人動手摘。
江念說,曬幹賣給藥鋪也能得幾個銅板。
摘了兩背簍卻是賣不了幾個錢,沈夏幹脆加糖熬了幾碗酸梅湯。
“好喝嗎?酸不酸?”糖是個金貴玩意兒,江念死死護著罐子,她加了兩勺後隻得作罷,應該很酸!
“好喝,不酸。”
江見白幾大口灌下肚把碗遞給她,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咽了,真不酸?看江見白繼續編小筐,確實沒有不適,沈夏才鬆了口氣,“阿墨,我在山上看見離村子不遠有條路,是去哪的?路過的人多嗎?”
“那是官道,平日...百十來個吧。”把薄薄的細竹片塞進另一片下麵收尾,江見白順口答。
仔細檢查過小筐後,他問:“咋了?”
“你說我在那裏支個攤賣酸梅湯如何?能賺錢嗎?”沈夏就等著他問,迫不及待便把自己打算往外說,“你看啊,這天趕路多熱,要是有碗涼爽的酸梅湯下肚,多麼快哉!”
“得了吧!就你那酸不溜丟的東西,鬼才要喝!”
江念幽怨目光盯著他倆,念叨:“放那麼多糖,白瞎了,就是把這些紅果子賣完都不夠買,不行...沈夏,趁著天還早,你再跟我去摘一趟。”
“念念,叫...”
“好好好,我們快走!”沈夏提起兩個背篼和江念溜的飛快。
這兩兄妹真是讓人頭疼,江見白執著於讓江念叫她大嫂,而江念呢,什麼都聽江見白的,可就是不願開口叫她大嫂...沈夏每天都在兄妹倆之間和稀泥。
江念沒心沒肺,出了門就撒歡般往山上跑。
真是讓人羨慕。
“哎,我說你腳底下生根了?天都要黑了還杵著不動。”沈夏幾步跟上,江念叉腰邊走邊道:“我可告訴你,那紅砂糖是大哥買給我的,你今天糟蹋那麼些可要賠我,就罰你晚上把山楂都洗了切開!”
藥鋪收的山楂都是切成四瓣曬幹的,且不幹淨的不要。
沈夏應道:“好。”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說什麼都好,窩窩囊囊的!”
江念喘著粗氣教訓,“你是我大哥的娘子,就不能拿出點氣勢來?你看,像我這樣...把背挺直了,肩膀打開,下巴抬起來...”活脫脫鼻孔裏看人的千金小姐模樣。
“你不是討厭我?”沈夏奇怪問。
討厭她不是要想法子攪黃她和宋知安嗎?
最好自己被一直休書趕走才能大快人心不是...
“你以前是挺討厭的。”江念摘了片葉子掐著,“可你這次回來比以前勤快,也不彎酸人,還不出去惹禍...”她神色恍惚一瞬才又道:“你長得也還過得去,就是這副受氣包的模樣得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