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喜歡自己身上的身份枷鎖,曾經穿越千山萬水,看遍無數美景,途中也救助過數不清的傷患,印象較清晰的是一個替愛人受刑導致即將灰飛煙滅的公鮫人,當時韓落恰好受傷,我便將鮫人之魂與韓落殘破之軀融合,從此他們一身雙魂,但是韓落也因此再也不與我親近了。
那十八幅畫是我要去另一個地方之前被“上級”遣去的十八層地獄,從那裏出來之後我好像屁事沒有。
其他人的印象實在太模糊了,但是現在這樣細細想來,,如果韓落真是記憶中的那般,那他心中對我大抵是有一些恨意的,我的一意孤行導致他的必須要為體內的鮫人魂提供養分,兩人一損俱損。
但是閻柳自小便是個聽家長話的好孩子,也是個愛戴兄長的好妹妹,出於閻柳的這一層身份,韓落對我做的事情百分之九十八是對我沒有害處的,這也許也是我總是下意識相信韓落的原因吧。
媽媽現在是不是在家裏來來回回走著著急得不行?唉,她每次著急都這樣,爸爸會不會也回家了?肯定回家了的,媽媽很愛我,爸爸很愛媽媽,我也很喜歡看他們秀恩愛,但是上了高中之後爸爸恰好升職了,一家三口幾乎兩個星期才能有一次一起吃飯的機會。
好想他們,我好想念我的家人。
正抒情呢,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我,是個小男孩的 聲音。
“你怎麼了?”小男孩的半個腦袋從床後探出來,嚇得我一個激靈直接緊貼著牆,忘了站起身。
床鋪是緊貼著背後的牆壁的,根本容納不了一個人的身形,那個小孩是怎麼在床後的,又在那多久了,我心裏在發怵。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摸索著牆壁站起身來對他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
我指的並不是在這個房間裏麵,而是指在這窗後的牆裏,除非這張床遮掩的地方是直接通往外麵的。
小男孩看著也就約莫五六歲的模樣,肉肉圓圓的臉蛋上畫著兩團火紅色的圓圈腮紅,在慘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兀,眉間還點了一顆圓形朱砂痣,頭上戴著古時富人家少爺才能戴的帽子。
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祭奠的孩童紙人,真的很像,甚至臉的輪廓都是這麼清晰圓潤,但是不難看出他是有肉的,不是紙做的,。
小孩的手出現在了床腿邊,嘴裏發出獨屬於孩子的稚嫩聲音,圓溜溜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疑惑:“我是這的守靈童,我在等明主回來。”他的身體慢慢從床後一點點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果然是古代的服裝,“剛才看你很難過,你怎麼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