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讀《陳楚淮文集》感言(2 / 3)

茹心同浣芬痛苦分手之後,愛上了在他看來酷似浣芬的侍婢小蘋。可是,茹心之父卻把小蘋送給周委員做小老婆。小蘋向茹心求救,茹心大膽地表示對小蘋的愛戀之情;可是小蘋卻以為倆人地位懸殊,不能結合,而終於被迫到了周家。茹心,不顧一切,將小蘋救出,並同她攜手“向光亮的地方去了”!

作者把爭取戀愛的自由同爭取社會進步的追求結合起來,在20年代後期的劇壇上仍然是具有其新的特色的。在這部劇作中,作者已經格外注意戲劇情境的創造和對於人物感情的展示。《金絲籠》的劇名更有著作者對於象征性的藝術追求,可以說,《金絲籠》標誌現代戲劇開創期在藝術上的可喜的進展。正因此,他才得到聞一多先生的器重和關懷,由此而成為《新月》戲劇主要撰稿人。

楚淮先生,正如30年代的進步劇作家一樣,把他們的關注投向貧苦的百姓。

《藥》,寫了“在工廠裏生,工廠裏死的”一個家庭。鄭大嫂的兒子阿貝被財主少爺打得吐血,臥床不起,但卻無錢買藥醫治。何大嫂勸她將她女兒阿香賣給闊人家當丫頭,以救治阿貝,但是鄭大嫂不願意把女兒往火坑裏送。鄭大嫂正在埋怨自己丈夫不爭氣,丈夫卻被警察抓走了,鄭大嫂聽到之後,立即昏死過去。此劇,從一個側麵對貧苦百性的苦難生活作了深情的展示。

如果說,《藥》還停留在苦難的展示上;而《桐子落》,作者懷著淒惋的心境,寫出了對於一個貧苦的山村農婦命運的深情繾綣的悲歌。

此劇再一次展現了作者善於營造戲劇氛圍的才能,他把一個悲涼的雨夜,伴隨著那猶如桐子落的淒涼的雨聲,來展現一個農婦的悲涼的命運,寫得情景交融。特別是農婦帶著她那不得實現的可憐的希冀死去的情境,讓人久久難忘。

《浦口之悲劇》,也展示著作者善於撲捉戲劇性的創作才能。爺爺和母親聽說自己兩個在外邊當兵的孫子、兒子就要回來,真是望眼欲穿啊!孫女阿英急著去找兩個哥哥,她卻遭到一個大兵的追逐,急忙跑回來躲到二哥阿明身後,追趕上來的大兵,撲向阿英。阿明出麵阻攔,遂起衝突,於是相互開槍,兩個人都慘死於血泊之中。

母親趕來,發現正是自己企盼歸來的兩個兒子。正是在這巧合之中控訴了軍閥的混戰,以及戰爭對於百姓的戕害。

值得重視的是寫於1929年的《韋菲君》,楚淮先生以銳敏的眼光,投射到韋菲君這樣的知識女性。她本是一個十分純潔而心地善良的鄉村女教師,但是在她因家中負債累累,又在人們的再三誘惑下,跑到上海去作電影明星。在十裏洋場、紙醉金迷的生活中,她一步一步跌入墮落的深淵,不能自拔,而導演陳夢彪則是將其帶入深淵的禍首。當她終於醒悟時,她沉痛地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最後,她在良心的逼迫下用槍打死將她置於苦海的陳夢彪。可以說,韋菲君是曹禺《日出》中陳白露形象的先導人物。此劇最早在中國話劇舞台上真實展現了當時女演員的悲劇遭遇,透露著作者現代性的批判眼光。

在本質上,楚淮先生是一個具有現代感的劇作家。他對於30年代正在崛起的現代都市生活,有著一種深惡痛絕的直感,如《韋菲君》。

《骷髏的迷戀者》則上升為現代性的詩意境界。此劇一別楚淮先生昔日的現實主義創作風貌,而是以象征主義的手法,神秘的色彩,刻畫出人生的孤獨寂寞,寫出現實世界的殘酷。一切是象征的,神秘的;一切又是現實的,並具有詩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