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體抱恙,隻簡單露了個麵便離開了。家宴的氣氛也活躍了許多,宋婉隻覺得有些沉悶,便帶著佩蓉出去走走。
二人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了沁湖邊,夜晚雖不似白天明亮,但借著月光,還是若隱若現的能看出沁湖的容貌,波光粼粼,零零散散的荷花,透著皎潔的月光泛著粉紅色的光輝,也是一番美景。
“太子妃也是來此欣賞月色?”沈風覺清冷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將宋婉和佩蓉都嚇了一跳。
宋婉轉過身去,對上了沈風覺正望著她的眸子,二人再次在沁湖相見,卻不想之間卻隔了千山萬水,宋婉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還好夜色昏暗,隔得也不是很近,他應該看不出來。宋婉道,“月色很美,不過我們正打算離開了。”說完,抬手搭在佩蓉手上就要離開。
沈風覺提高了音量,道,“太子殿下近日忙得不可開交,太子妃不想知道原因嗎?”
宋婉心裏一沉,果然,近日秦煥澤的異常與沈風覺有關。宋婉又走近了幾步,雖未開口,但也是在等著沈風覺開口。
沈風覺也走近了幾步,二人的距離近得能看清彼此都在微微顫抖的睫毛。沈風覺用隻能二人聽清的聲音道,“既然你們恩愛有加,那我便讓你們不能相見。”
宋婉瞳孔一怔,猛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沈風覺嘴角一抹冷笑,逼近她,說道,“這是你們的報應。”說完,沈風覺不顧呆住的宋婉,揮袖離去。
宋婉臉色蒼白,腳底有些虛浮,若不是佩蓉扶著她,恐怕已經跌坐在地了。
沈風覺走遠後,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她在的方向,可終究隻能看到無邊的黑夜,心裏也像這黑夜一般吞噬著他。為什麼明明很想見她,可是看見她和秦煥澤彼此的親昵,自己的心就很煩躁,忍不住對她冷言冷語,惡語相向,以為這樣能讓自己好過,可是看著她痛苦的表情,自己卻無半分好受。
沈風覺低頭苦笑,心想自己可真沒用。那日暗探來報,皇後有意想要宋婉產下皇子,來穩固太子之位。沈風覺拿著杯子的手不自覺的發力,杯子便碎在了手中,暗探不明所以,以為說錯了話,嚇得瑟瑟發抖。
那日以後,沈風覺便一直暗地裏針對秦煥澤,鬧出了不少事情,雖不至於危及性命,倒也是讓他頭痛萬分,脫不開身,整日忙碌。
沈風覺回到了房中,拿出了懷裏的白玉簪。那簪子同以前一樣,潔白的雪梅,在昏暗的燭光下更顯無瑕。沈風覺的手仔細地摩挲著簪子,思緒被拉回了兩個多月前:被宋婉刺傷昏迷前,他看見的最後一個場景,便是宋婉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他,目光決絕,他多想起身抱住她,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身上的疼痛逼得他清晰的意識到,這不是假的,這就是事實。他看到她決絕的離開,再後來,他好像看見了秦煥澤震驚的臉,再後來,便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隻見顧小七和唐宋然守在他的床頭,顧小七激動的跪倒在地,唐宋然喜極而泣,緊緊的拉住他的手。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二人,確定這不是夢,自己還活著,而且還被救下了。顧小七告訴他,是寧安冒著生命危險從宮裏為他偷出了解藥,他才得以得救,可是寧安在他們逃跑的路上,為了救他,被宮裏趕來的追兵射中,身亡了。
沈風覺聽完,閉上了眼睛,沒想到自己的生命,竟是那個滿眼都是他的女孩子救的,心裏一陣絞痛。後來,沈風覺看見了霍成將軍和順陽公主,以及俞國五皇子陸北晟。
陸北晟有些愧疚的說道,“對不起,我還是晚了。”
沈風覺卻仿佛換了個人,眼裏是陸北晟都看不懂的晦暗,“無事,既然我還活著,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多謝你,替我找到了姑母。”
原來,當年兩國交戰時,蘭新曾對陸北晟的生母有過恩情,那時,陸北晟的母親還懷著孕,因為戰亂不幸落難,無法回國。是蘭新救了她,給了她一個住所,那段時間,她時常能見到蘭新和順陽公主,對蘭新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再後來,戰亂平穩一些,陸北晟的生母回了俞國,隻聽聞蘭新去世,順陽公主出宮的消息,多年來她也在暗中打探,也算是知曉了一些當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