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大臣突然說道,“此珊瑚極其珍貴,長在純淨的深海裏,每二十年才長一公斤,如此完好的,臣還是第一次見,太子殿下實在是用心了。”
皇上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大殿裏,“太子有心了。自太子冊封以來,協助朕處理政務頗得朕心,看來我國基業後繼有人了啊,實乃我國大幸。”
“父皇謬讚,兒臣隻是做好分內的事。”
“不必謙虛,朕一向賞罰分明,太子可有想要的賞賜,你盡管說,朕都滿足你。”
“回父皇,兒臣不需要賞賜,隻希望日後能竭力為父皇分憂,願我國子民幸福安康。”
秦煥澤話落,幾名大臣紛紛起身說道,“太子此番覺悟,實在是國之大幸啊。”
越來越多的大臣都開始起身稱讚秦煥澤,寧侯也起身稱讚。
突然,皇上的目光掃了過來,“寧侯,今日可攜家眷來?”
“回皇上,夫人,小女和我兒都來了。”
“哈哈哈,你們一家人終可團聚,寧侯可有怪過朕自小將你的女兒養在宮中?”
“臣要感謝皇上,正是有了皇上的庇佑,小女才能長得如此好,聰慧過人。”寧侯說完,向宋婉使了個眼色,宋婉立刻領會了,連忙起身同父親走到大殿中央跪下向皇上謝恩。
“好,那朕今日便當眾宣布,從今往後,寧侯之女不再是冊封的愉安公主,朕賜她‘第一才女’之名。”
宋婉俯身行禮,“謝皇上隆恩。”
皇上再次開口,“先別急著謝恩,朕還沒說完,寧侯之女宋婉,聰慧過人,氣質出眾,才貌皆俱,與太子甚是相配,朕今日便賜婚。”
宋婉盯著地麵的瞳孔驟然放大,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賜婚?和太子?
沈風覺聽見皇上這話,眼神瞬間淩冽起來,雙手在袖子裏緊緊握成拳。
寧侯正想給宋婉使眼色,讓她趕快謝恩,可是宋婉已經聽不到看不到了,她死死的盯著地麵,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感知不到周圍的一切。
秦煥澤走上前來,“兒臣多謝父皇賜婚,隻是不知丞相之女可否願意?”
秦煥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宋婉終於從剛剛的失神中恢複過來,她側頭看了秦煥澤一眼,卻隻看見了他緊繃的下頜。身旁的父親在小聲催促她盡快謝恩,宋婉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臣女謝皇上隆恩,不過,臣女自知,在同輩中,我不算最優秀的女子,自然是配不上太子殿下。”
“你此話的意思,是不答應朕的賜婚?”皇上的語氣中顯然帶了些怒氣。
寧侯連忙開口,“回皇上,小女隻是有擔憂,怕自己配不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人中龍鳳,女兒家有些擔憂也是正常的,還望皇上見諒。”
宋婉看了一眼父親,還想開口,卻被父親投來的眼神震懾住了,確實,要是現在再當眾拒絕,定會鬧得不愉快,說不一定皇上大怒,那便使全家人受難了。宋婉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終究是低著頭,不再說話。
“也是,宋婉常年在宮裏生活,身份轉換也需要些時間,此事暫且擱淺,待過幾日,朕再下旨賜婚。”
“多謝皇上,那臣和小女先退下了。”
宋婉低著頭回到座位上,她不敢抬頭,她知道沈風覺一定在看她,對麵炙熱的目光她能感覺到,她好怕一抬頭看見他,眼淚就會不爭氣的落下。
整場宴席,宋婉都心不在焉,食之無味。寧夫人看在眼裏,當然知道女兒定是不願意做太子妃。默默歎了口氣,心裏也不禁難過起來。
宴席終於結束了,宋婉隻覺得今夜坐在這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總算知道了,為什麼皇上昨日會突然讓父親接她回家,她終於知道了靜妃眼裏的不舍的含義,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她以後可以做回丞相之女,原來隻是換一個身份繼續囚禁在宮裏做把柄。爹知道,靜娘娘也知道,娘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隻有她自己不知道。
宋婉的心裏就像被刀子剮一樣疼,疼的她不能呼吸,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大家都能計劃她的未來?隻有她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任人擺布,不,她絕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