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她斬釘截鐵地說,感覺就連她眼角上的皺紋,也在表明她心中的決心一般。
就在我們商量到這裏時,玄關的門鈴響了。可能是正樹或創介回來了,太太站起身來。
“我也……”
隆夫纖瘦的身子也站了起來,緊隨太太而去。估計是上廁所吧。這幾分鍾裏,他緊張得不行。我露出一臉的不耐煩,衝著雅美撇了撇嘴角。
雅美把手放到了我的膝蓋上,掌心傳來陣陣暖意。
“拓也你可真夠冷靜的呢。”她說。
“你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怕嗎?”
“我也怕。”我回答,“但是卻不能因為害怕而迷失了自己,我這人一向都很冷靜。”
這時,玄關外傳來了有人進家的聲音。
(夜晚)
“這可是……殺人啊。”
拓也用手帕捂著臉說。半響,沒一個人吱聲。
拓也依舊還是那樣冷靜啊——雖然我也沒吭聲,但是卻不得不對他那種沉著的行動感到欽佩。不論是誰,都不會希望看到一個已死女人的臉。
“好了。”拓也說,“怎麼辦?這事該報警吧?”
“那可不成。”
創介立刻回應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亢奮。“要是被人當成殺人犯的話,那這輩子就全泡湯了。不僅如此,甚至就連家人也會受到牽連……這事萬萬不可聲張出去。”
“話雖如此。”
長子正樹忽然開口說道。
“話雖如此,可這也是沒辦法的啊?人命關天啊。”
或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嗓門本來就有些尖銳的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比以往更加刺耳。正樹他雖然是創介病死的前妻生的孩子,但對岸田家而言這孩子算不得有出息,依靠父親的力量,才勉強念了所私立大學。不光腦子不好使,似乎還很在乎外表,總是照著男性雜誌扉頁上的樣式打扮自己,我生平最討厭這種類型的人。
“別叫那麼大聲。萬一隔牆有耳怎麼辦?”
說完,創介刷地一下拉上了窗簾。“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當然也不能告訴警察。”
語調中蘊含著他的決心。
“那您打算怎樣處理這事呢?”拓也問。
“有關這事,我有件事想求你們。”
創介走到我們身旁,“請你們就當做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吧。我們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我等著看拓也的反應。他默默地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想要把這事給徹底隱瞞住,那可不是件輕鬆的事。”
“這我知道,我的心裏早已有所準備。”
創介的聲音中似乎帶有著一絲怒火。就算是紳士,有時也會變得歇斯底裏的。
我回想起以前看過的某本小說裏,似乎就曾出現過這樣的一幕。在那本小說裏,記得應該是先對屍體做了一番手腳。
“總而言之,必須先把屍體給處理掉才行。”
這句話表現了說話者心中願意協助的意思。創介沉默了一陣,小聲說了句“謝謝”。他似乎稍稍放了點心。
說起來,我看過的那本小說,大致也是講的一位女家教幫助一家人隱瞞犯罪的故事。
“要把屍體給處理掉,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正樹用尖銳的嗓門說。人世間最不缺的,就是這種總喜歡和別人唱反調的人。然而這種人心裏,其實一點兒主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