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由希子回答道,“現在兩位刑警手中的這種茶杯,櫥櫃裏總共有四十六個,供人隨意使用。”
“原來如此。”
如此說來,如果隻是往杯子裏投放安眠藥的話,是無法確認究竟哪杯會被分到佐野手上的。
“分發茶水的時候又是怎樣分的呢?由你一張桌子放一杯嗎?”
“是的。”
“哦,那還挺辛苦的呢——我們喝夠了,承蒙款待。”
看到由希子再次往茶壺裏衝熱水,田宮趕忙推辭。由希子用不帶半點抑揚頓挫的語調說。
“不是的,我順帶再給科裏的衝上一杯。”
說著,她開始在茶盤裏擺放同樣形狀的茶杯。
“實在是讓人搞不明白啊。”
走出公司,向著車站走去的途中,田宮低聲說道。
“從狀況上來看,中町由希子最為可疑。安部墜樓時她是最後一個和他在一起的人,而這一次的案件裏,她也存在有行凶的可能。”
“的確如此,但這一切全都隻是些狀況罷了。而且安眠藥也未必是下在茶裏的。”
“說的也是。”
“總而言之,先針對安部和佐野的周邊展開徹底調查,肯定能查到些共同點的。”
7
有關佐野的情報不斷彙集而來。然而能讓田宮感到滿意的情報卻連一條都沒有。相關者對佐野此人的印象,在膽小怕事和責任心強這一點上完全一致。除此之外,聽說他生前既不酗酒,也不賭錢。田宮回想自己第一次見到佐野時,也給自己留下了這樣的一種印象。
“除了上司與下屬的關係,他和安部之間就再沒有任何聯係了。所以兩人間的共同點,就隻是同在一個科室任職這一點了。”
負責調查此事的搜查員一臉疲累地報告道。
莫非隻是單純的事故?而與安部墜樓身亡的事相互重疊,同時也隻是出於巧合?——周圍開始出現了這樣的質疑。然而安眠藥的事,依舊仍沒有任何合理的解釋。
“據佐野的妻子說,佐野生前從不服用安眠藥。他做事小心謹慎,據說開車前他就連甜白酒都不沾的。”
搜查員之一充滿自信地說道。
但事情卻也並非一點兒進展都沒有。調查科室人員不在場證明的搜查員,確認了所有人在安部墜樓時的不在場證明。其結果,當時可能親眼目睹到安部墜樓的人,就隻有中町由希子一個。
這種事當然算不上什麼決定性的證據。凶手未必就一定是安部的手下。然而從安部和佐野兩人間的共同點來看,卻又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中町由希子啊——確實讓人有些在意。”
田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在安部墜樓身亡時,警方也曾對中町由希子展開過一定程度的調查。從報告書上看,可以發現那個平凡的年輕女職員其實也挺辛苦的。
四年前,從當地短期大學畢業後,她就進了現在任職的這家公司,公司把她分到了資材部。
直到這時,一切還可謂一帆風順。
最初的不幸發生在一年後,由希子的母親去世了。因為自幼便失去了父親,沒有兄弟姐妹的她從此變得孤身一人。
她之所以能夠挺過這段難關,大致都歸功於當時與她在同一部門任職的,一個名叫中町洋一的同事。不管遇上什麼事,洋一都盡力幫她。平日寡言少語的她,在洋一麵前也會變得活躍起來,時常會展露笑容。在她二十三歲那年的秋天,也就是去年,兩人結婚了。
其後的半年時光,可謂她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西岡等人聽說,結婚之後,由希子感覺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神采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