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刑警所說的一樣,地上的白線標示出屍體姿勢端正地躺在地上。盡管之前厚子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類現場,她也能感覺到現場的狀況似乎有些不太自然。當然了,如果刑警不說的話,或許她也不會察覺到。
“從他平躺在地上的狀況上,是否查到了什麼了呢?”
聽到厚子的詢問,刑警搖了搖頭。
“什麼也沒查到,隻是感覺有些奇怪罷了。”
厚子含糊地點了點頭,再次望著白色的描邊線。
“店裏昨天休息,所以店員們最後一次見到您丈夫,是在前天的夜裏。”
番場望著手冊說,“發現屍體的是一位名叫森岡的女店員。據說她是在今早八時許,上班的時候發現的。”
“那,是否查明他是什麼時候被殺的?”
“已經查明了,不過也不是很準確。”番場回答,“從死亡時間推定來看,他應該是在昨晚的七點到九點之間遇害的。”
厚子頗為欽佩,覺得對方查得很詳細。
“知道得挺詳細的。”
“如今的醫學挺發達。”
番場微微一笑,仿佛厚子是在誇獎他似的,但之後他又立刻板起臉來問。
“對了,田村太太您最後一次和您丈夫交談,是在什麼時候?”
厚子想了想,回答道。
“記得應該是前天晚上吧,當時是我丈夫打電話過來,有什麼問題嗎?”
“當時您二位都談了些什麼呢?如果方便的話,希望您能告訴我。”
“也沒談什麼……當時他說第二天店裏休息,問我到不到這邊來。”
厚子至今仍記得他當時的聲音,那口吻有些虛無,同時又帶有一絲疲憊。
——明天你到我這邊來一趟吧?店裏休息,我帶你在大阪逛逛。
——好啊,到大阪去開開眼界。
——別說這種話。我這兒難得休息一天。
——那你回來不就行了嗎?
“那田村太太您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番場再次問道。
“啊,這個……當時我回答說不去。”
“哦?”刑警一臉訝異,“為什麼呢?”
“這個嘛……”
厚子閉口不語,目光投向地麵,她知道番場正在盯著自己的嘴角。
過了一陣,她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地抬起頭來。
“我不喜歡大阪這地方。”
一瞬間,番場就仿佛呆住了一樣,麵無表情,之後又緩緩變成一副滿臉堆笑的表情。
“原來如此。”番場說,“這答案倒是挺有說服力的。”
“真是抱歉。”
厚子微微低下了頭。
“您也用不著道歉,我自己也有不喜歡的地方,比方說氣候寒冷的地方。”
番場似乎是想稍稍緩和一下氣氛。
其後,番場又給厚子講述了一下有關現場狀況的事。刀子本來就是這事務所裏的,上邊的指紋已經被擦拭幹淨,而且現場並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講述這些情況時,番場的語氣鄭重得就跟個小學老師似的。
“並沒有什麼物品失竊。因為昨天店裏休息,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營業款之類的說法。”
最後,他向厚子詢問說,對洋一被殺一事是否有什麼猜測。厚子回答說沒有。厚子又怎可能會有什麼猜測?
“是嗎?”
然而番場卻並未表現出太多的失望來。
走出店門,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今天該怎麼辦了。
“總而言之,今晚我就在這邊住上一夜,稍微想想吧。”
厚子說。
“那您是準備到您丈夫的公寓去過夜咯?不如就讓我們送您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