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好。請問這裏是田村先生家嗎?”
對方詢問道。聲音有些粗獷,卻口齒清晰。從口音的差別上,厚子立刻判斷了出來——
電話是從大阪打來的。
“是的……”
“請問您是他太太嗎?”
“是的……”
聽到她的回答,對方似乎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又調整了一下呼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裏是大阪警署。”
聽筒裏傳出對方壓抑著感情的聲音。
“……”
“您丈夫田村洋一被人用刀刺傷,不幸過世了。”
“哎……”
“如果可能的話,我們希望您能到這邊來一趟……喂?田村太太?您聽到我說話了嗎?”
2
接完那通電話的兩小時後,厚子坐上了新幹線二號。每次坐新幹線,她都會選擇禁煙席。不光隻是因為其他人吐出的煙氣熏人,身上沾染上的煙味兒也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她想起自己出門時忘了噴香水,連忙從包裏掏出,在脖頸上噴了一些。那是洋一生前喜歡的一種法國香水。
她順帶掏出了妝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刑警們在新大阪車站等著,厚子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臉上留有淚痕。
——老公……
透過從車窗外流過的風景,厚子在心中呼喚著洋一。那淡綠色田園風光的背景上,浮現出了洋一輪廓分明的臉龐。
厚子與洋一是在四年前的秋天結婚的,戀愛結婚。當時洋一在涉穀的某棟時裝大樓裏上班。經營者是他的大哥一彥,他自己二十出頭便已當上了部長。
結婚後沒多久,兩人便在都內買了一套三居室的公寓。每天送走洋一之後,厚子就會到從婚前起就一直任職的西式裁縫學校去,她是那裏的講師。不上班的時候,她會和朋友一起出門,做做有氧運動,去去文化中心,再不就是逛逛街。那些朋友,不是念大學的同學,就是職場時代的同事。她們住的地方大多都離都心較遠。同伴們全都很羨慕厚子。
恰巧在一年前,情況開始發生了些變化。平常很少喝酒的洋一,某天突然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家來了。問他幹嘛喝這麼多,他隻回答說是為了慶祝。
“慶祝?”
“嗯。今天和大哥商量了一下,他就把大阪的店全權委托給我了。”
大阪的店,是處新設的分公司,準備在半年後開張營業。他似乎是受托掌管了那邊的經營。
“哎?可那家店不是由宏明哥經營的嗎……”
宏明是洋一的二哥。
“他讓給我了,說是讓我放手嚐試一下。還說大阪那邊注重商業,估計我能在那邊學到些東西。”
洋一的聲音興奮不已。之前他一直都在給哥哥打下手,如今能有機會牛刀小試,看看自己做生意的能力,這當然會令他開心不已。
然而厚子卻極力反對。
好不容易才有了處安身之處,上哪兒找比這裏更合適居住的地方去?其他地方倒也還無所謂了,隻要認得東京的情況也就行了。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想再離開這裏了。
——更何況還是大阪。
她對那地方沒半點好印象。錙銖必較,精明世故,又沒品味——那地方就隻給她留下了這樣的印象,而且關西腔也讓她覺得討厭。如果搬到大阪去的話,估計每天都得和說那種話的人打交道了。大阪那地方,當然不可能有新宿有銀座有六本木。
“你去推掉吧。”
厚子懇求丈夫,“又何必非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