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或許是因為沒什麼真實感的緣故,也沒感覺到太大的打擊。”
“是嗎……能聽到你這話,我也就放心了。”
弘美感覺對方似乎反過來在鼓勵自己。
信二站起身來,走近窗邊。他打開鋁合金玻璃窗,指了指左邊。
“當時我弟弟就睡在那間屋裏。”
弘美站到他身旁,朝他指的方向望了望。
“今早六點左右吧,當時我還躺在床上,突然聽到了慘叫聲。跳起身跑到老爸他們房間一看,就見那女的正抱著嬰兒發瘋似的哭。”
“那女的?”
聽弘美一問,信二粗暴地關上玻璃窗,“老爸的老婆。這還用我說嗎?”
“哦……”
弘美回想起之前自己曾經聽說信二的母親已病故,兩年前父親再婚的事。但她卻不明白,為什麼就“不用說”了。
“通往院子的玻璃窗沒有上鎖。”
信二擺弄著窗戶鎖,說道。“凶手似乎就是從那裏出入房間的。”
“可為什麼要把那麼小的嬰兒給……”
“刑警說,估計凶手原本是打算入室行竊,看到我弟弟醒來欲哭,所以就下手把他給殺了。不過目前情況還不太清楚。”
“你父母當時就沒發現嗎?”
“屋裏用折疊簾隔開了,我弟弟是單獨睡的。半夜裏,老爸和那女的睡的都挺熟的。而且嬰兒也是無力掙紮的。”
說完,信二又冷漠地說了句,“啊,對了。”
“他似乎是讓人給掐死的。”
“掐死……”
“嗯。窒息而死,他身上還殘留有痕跡,隻不過外行人看不出來。”
之後信二比了個兩手陷入脖子的手勢。
從他的動作上,弘美想象著嬰兒細嫩的脖頸,背著一陣發涼。一個成年人,伸出長臂把睡在嬰兒床裏的弱小生命給弄死,這樣的情景,實在是讓人感覺與現實相去甚遠。
“那,你父母呢?”
信二微微偏起頭。
“不清楚……估計老爸他正和刑警談事吧。那女的大概還睡著,聽說她暈過去了。”
倒也難怪,弘美心想。
信二把弘美送到門口。雖然院子裏還有不少警察,但警車的數量卻減少了一些。
一輛白色高級轎車不知何時,靜靜地停在了荻原家的麵前。拉起手閘的聲音傳來,引擎熄火,一名三十出頭的高個兒男子從車裏鑽出。男子身穿著灰色的三件套西服,向著弘美二人快步走來。
“董事呢?”
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出奇的年輕。
“在家裏。”
信二朝著家門呶了呶下巴,冷漠地回答。男子似乎早已對他這態度習以為常,臉色都沒變一下。衝弘美禮節性地致了下意,男子便匆匆地進了門。
“這人是誰?”
弘美問道。看著男子走進玄關之後,信二回答說。
“公司裏的人。老爸的部下。聽說挺能幹的。”
“嗯……怎麼個能幹法兒?”
信二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不清楚。”
弘美輕輕拍了下信二的肩,“要打起精神來哦。”
信二微微一笑。
“沒事。真的沒事。”
“那就好……”
轉身背對著再三強調自己沒事的信二,弘美邁開了腳步。看到他比想象中要有精神的多,弘美的心裏也鬆了口氣。但她卻發現,信二的雙眼充血泛紅。麵對弟弟的死,或許他也曾哭過,決不能放過凶手,弘美望著自己的影子,喃喃念道。
3
回到學校,消息還沒有傳開。不過教務主任片岡似乎提過這事,負責初三課程的老師們已經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