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自我感覺良好。在衛生間對著鏡子照了照,還勉強維持著濃眉大眼黑頭發的底子,中等偏高胖瘦適中的身高顯得幹淨利索。但白裏透紅的膚色又不太像那種有高原特色的藏族人,其實我不喜歡這種膚色,而非常羨慕那些古銅色的皮膚。也許是歲月的滄桑,眼角布滿了魚尾紋,明顯地比其他同齡人多。身上穿著不顯眼但很時尚合身的休閑服,舉手投足間又不乏運動員的氣質,是那種很容易吸引異性眼球的男性,我自己也經常暗自慶幸和感謝父母給了我一個對得起大家的體貌。
我此時此刻的愛好是到舞廳跳交際舞。我不像其他人那樣每曲不拉地舞,一般和我的男朋友坐在一旁喝著茶水欣賞別人的舞姿和聽音樂,偶爾請個女人跳一曲,雖然步伐不太正規,但舞姿挺灑脫。我覺得跳舞是最好的消遣方式,既鍛煉了身體,又可以忘掉一切煩惱,胳膊腿和全身扭動,有時汗流浹背,還覺得心甘情願,其樂無窮。更重要的是可以結識一些男女朋友。我斷斷續續去那個舞廳也近半年了,但總覺得找不上合適稱心的舞伴。
有一天,我和男朋友和往常一樣坐在那裏喝茶,忽然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在我眼前一閃,對麵的沙發上有個妙齡女士正在注視著我,看上去有三十歲左右,那女的中等的身高,愣愣的鼻子櫻桃嘴,白皙而又稍帶紅斑點的臉蛋在燈光下顯得很年輕。雙眸明亮有神,黑黑的頭發梳理成適合自己的發型,穿著打扮很得體而又不過分,苗條標致的身段顯得充滿活力。
“那個女孩不錯,我們搶過來吧。”我對我的男朋友半真半開玩笑地耳語道。
我為何要說“搶過來”,因為旁邊還坐著幾個男性。不過看來不需要“搶”了,那女孩正在注視著我,我也大膽地向她使了個眼色,仿佛在親切地問:我能和你跳一曲嗎?那女孩點了一下頭過來了,雙方走到一起,當倆人手拉手進入舞池時,我發現那女孩正朝我甜蜜地微笑呢,啊哈,那微笑裏麵有一種說不出的柔情和暖流在湧動!我也注視著她那可愛的臉龐。
我覺得這一曲結束得特別快。因為是第一次跳舞,雙方都沒有多言語。接下來的時間裏,除了有時和別人跳一曲外,大多數都是我倆在一起跳。一個下午轉瞬即逝,當舞會結束時,我發現那個女孩跟著一個中年人走了。我希望第二天再見到她,繼續和她跳舞。
“她明天還會來的。”我的男朋友說。
“你問她了嗎?”我問道。
“是的我問了,她說明天還來。”我的朋友重複道。
到了第二天,我對著鏡子又刮了一次臉,試了幾件襯衣,因為我清楚跳舞的男人穿一件幹淨入時的襯衣至關重要。那天下午我的朋友沒有按時和他聯係,我等不及了,自己徑直去了那裏。我到舞廳時發現那個女孩已經到了,還是和幾個年歲大一點的男人坐在一起,不過她看見我進來時微笑著打了招呼。
“你來了嗎,我們坐在哪裏?”她親切地問道。
這“我們”二字非同小可,我立即做出反應:“你看吧,哪裏都行,那我們坐在那邊吧。”我指著南邊靠牆的桌子說。
這次倆人麵對麵坐在一張約八十公分寬的簡易桌子旁,舞會還沒有開始,那女孩很健談,邊說邊笑。其中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敏感:
“有的男人和他一起跳舞就要電話號碼,我很煩。”她說。
“這女孩分明是在暗示我,你可不能要我的電話號碼啊。”
一絲念頭閃過我的腦海。並回顧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以前自己也是否要過和自己跳舞女士的電話號碼,而引起女士的反感?是的,有過互相存電話號碼的情況,但我沒有發現她們反感的跡象,有的還主動送了自己的名片。當然,彼此有點熟悉後,雙方願意後才會存電話號碼。一開始就向對方索要或留自己的電話號碼,恐怕隻有做生意和辦事的人會這樣做。
這時我的男朋友也來了,可我覺得現在他是多餘的。
這個下午我和女舞伴相互了解了較多的生活細節,我主動告訴她自己的一些經曆,也知道了女方的有些情況,她叫劉女士,漢族,今年三十一歲,出身農家,初中畢業後開始打工,髒活累活幹了不少,稍有積蓄。結婚但現在已經離婚單身,生有一女孩由男方代養。
“我命不好。原有一個帥氣的老公,開始家庭生活也蠻滋潤的,但後來他染上了酗酒,我們經常吵嘴打架,最後還是離了。我很痛苦。現在家裏很著急,要我找對象,經別人介紹我再談一個,他年齡較大,是個轉業軍官,月工資四千多元,有自己的房子。我們之間年齡懸殊,這我可以接受,因為我是個農家女,又不想嫁給農民,和自己年齡相仿的拿固定工資的男人誰還敢要我呀!嫁給一個拿工資的,雖然年歲大一點,但我起碼再也不用累死累活地幹農活,我今後的生活也會有個保障啊。可我總覺得他人不誠實,動不動就和我耍小心眼,我很不喜歡。他還說他沒有生育能力。”
“為啥?”我插問了一句。
“他說是在軍隊裏時出過國,當時給每個人打一種疫苗針,就成這樣了。”
“不會吧,假如那樣的話,誰還敢出國。那些維和部隊不都成了太監了,哈哈……”我說了一句玩笑話。
“這我倒沒有什麼,我也不想再生育,可家裏父母可能放不過。我們那裏很封建,結婚生子是天經地義的。他現在催我和他結婚,我們正處在這麼個時期,你覺得咋辦好?”
劉女士滔滔不絕地敘述自己坎坷的生活經曆,同時征求了一下我的看法。
“我覺得你想得有道理,婚姻大事,自己做主。但我覺得年齡懸殊了點吧。”我敷衍了一句。
“你覺得我這個人話太多是嗎?”她突然問。
“沒有啊,我的話不多,你說得多,不是真好互補了嗎?哈哈。”
倆人你一句我一言交談得很投入,就像是久別的熟人。這時舞曲也響起來了,倆人又一次搭肩摟腰走進了舞池,開始跳所謂的交誼舞。這時我感覺到隨著音樂的節奏,這位和自己跳舞的年輕女士雖然學交誼舞時間不長,但她很投入。
“我不會跳,來舞廳主要是為了尋開心的。”劉女士解釋來這裏的理由。
“我來也是為了玩,誰也不是搞專業的,不必那樣認真。”我迎合著。這個下午過得更快,到了中場,倆人坐下來繼續聊天。
“你說過別的男人向你要電話號碼,你煩,但我現在也想要,你能給我嗎?”我注視著劉女士的表情。
“你可以。”她不加思索地回答。倆人互存了電話號碼。
“我可以請你吃飯嗎?”我進一步大膽地邀請她。
“今天我有點事情,改日吧。”她回答道。
舞會結束後,我在回去的路上默默地回顧和分析今天下午的情景,最重要的是她給了我電話號碼,並答應和我一起吃飯,她說的是真話嗎?
“你在想啥呢?是不是想你的小舞伴呢?”我的男友在一旁忽然問道。
“哦,哈哈。你覺得那個女孩如何?”
“還可以吧,我注意到你倆跳舞時一直在注視著對方說話,她明天來嗎?”他問道。
“我們說好以後電話聯係。”我回答。
“帥哥,你跳舞正好看。”這天晚上我正要上床睡覺,發現劉女士發來了一則令我肉麻的短信。
“謝謝你的誇獎,雖然相處很短暫,但你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影響,祝你開心。”我也很有分寸又不乏讚美地回複了一句。
僅僅過了兩天,我就有點按捺不住了,開始聯係劉女士去老地方跳舞,她也沒有推辭。這天我沒有約我的男友,隻有我和她倆在一起,在跳舞期間我又提出一起吃飯,她也答應了。舞會結束後,我們搭“的”去了一個飯館,我要了一間小雅座包間,最多隻能坐四人,我坐到她的對麵,我點了幾個菜,這次我們聊了更多。
“你會喝酒嗎?”我問。
“不喝,你想喝的話就自己喝一點吧。”
“那我也算了,不喝了,快吃菜。”倆人邊吃邊聊很開心,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嗎?”我大膽問道。
“可以啊。”
我坐到了她的跟前,倆人距離更近了。我情不自禁地溫柔地抬起胳膊梳理了一下她的頭發。
“咋啦,頭發亂嗎?”她問道。
“不是,而是你太心疼了。”
“是嗎?”我順勢用手撫摸到她的脖頸,往自己跟前拉了一下。
“嗯……”
霎時她猛然轉過身來吊在我的脖子上開始啃噬我的臉頰,這一舉動令我有點突然,但我們很快進入了如膠似漆的狀態,此時仿佛一切都是多餘的……
“嘭嘭嘭。”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我倆。
“請進。”相互放開對方後我喊了一聲。服務員推門進來後給我倆的杯子裏倒水,而後出去關上了包間的門。當雙方再次準備擁抱時,“叮鈴鈴、叮鈴鈴……”我的手機鈴響了。
“喂,在外麵啊,哦,這個地方你不知道吧,沒有,不會的,哦,好好好,我一會兒就回去。”我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