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過年的困惑(2 / 3)

“現在你倆給舅舅等長輩們拜年去吧。”老媽對我和妻子說。

我倆去給他們拜年可不是甩著手去磕頭後領取糖果,而是提了一大堆酒和禮盒,但是一次也隻能提兩家的,反饋的隻有象征性的一小塊冰糖或者一個蘋果。當然我們也是借機看望父老鄉親,沒有想著從他們身上獲取什麼。我們整整用了兩天還有兩家沒有走到。到了正月初三,村裏的射箭比賽開始了。男女老少圍繞著這一重要活動忙碌著。

“大哥,今晚村裏小夥子們要到哈圖山頂煨桑。現在有簡易路,車可以通道到那個山根,麻煩您幫幫忙找個車行嗎?”三弟突然請求道。

“我的天哪。”我想。拒絕吧,三弟代表村子第一次向我求情,而且他們將射箭勝負看得很重要啊!我又是從這個村子出來的,怎麼能夠拒絕呢!答應吧,我知道村子距離那個哈圖山雖然不遠,約有十幾裏路,但都是崎嶇不平的山坡路,車把他們送到山根,人們再步行爬到山頂,煨桑後返回,肯定要折騰到天亮。我們這裏距離縣城約有四十公裏路,再說都在過年,出高價都不一定誰願意去那個地方。

“我試一下,假如找不上,隻好你們自己想辦法了。”我回答道。

最後以四百元的價格找了一輛中巴擺平了此事,他們很高興,說是費用分攤。

“算了,就算是我給村裏射箭活動的一份心意吧,你們就不要管了。”

我主動承擔了車費,村裏代表當然說了不少非常感謝一類的話。

“大哥嫂子,看來要委屈一下你們了。”

三弟說著讓我倆暫時搬到陰麵平時不太住人的一個小房子裏麵。正房火炕熱光線好,用來接待射箭手。這是多少年來形成的習慣,雙方村子離得較遠時就要負責接待自己對家射箭手,鋪地毯,煮羊肉,招待的規格比我們高多了。

我倆的“新居”有點簡陋,門也壞了,隻有炕是熱的。在城裏住慣了樓房的我們,哪能適應這樣的環境。尤其是我妻子她,晚上睡覺都戴著帽子。

“嗬嗬嗬”看著她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

“還笑呢,以後我才不來這個鬼地方呢。咱們明天回吧?”她卻沒有笑。

“那樣不好,忍耐兩天吧。”我本想在鄉村稍安靜一點,現在看來是相反的。

好不容易熬到射箭比賽結束,又說是漢民村裏社火就要開始。

“我們去看社火,你倆在城市見得多,就守家和照看母親吧。”弟媳說。

“好的,你們去吧。”

我和老伴似乎這下可以安靜一下了。可不到一個小時,門口卻響起幾輛隆隆的摩托車馬達聲,來的是我兩個在牧區的妹妹和妹夫,還有大妹子的兒子,共五個人。

“哈哈,我們是給阿媽拜年,又聽說大哥和嫂子也來了,很想見見,就來了。”

“好好好,你倆去一個人叫三弟媳,一個人快給他們燒茶。”老母指揮著。

“你們要住幾天吧,這次我們姊妹們好好玩幾天。我的二妹興高采烈地說。”

“我們家裏有事,明天要回。”我妻子搶著說。

“掃興啊,好不容易到一起,我們來你們卻要走,看不起是吧?”二妹說道。

“也對,我哇哇多,有放牧的,有種莊稼的,也有當幹部的,一家人湊到一起確實也不容易,還是住兩天再走吧。”老母進一步挽留。

“那好吧。”我答應道。但老伴對我直翻白眼。接下來的事情又是酒肉吃喝的,折騰了一天一夜。使我最不能接受就是熬夜和失去生活規律,本來就有很多小毛病的我,痔瘡又犯了,而且覺得較嚴重,這裏隻有一個鄉村診所,聽說隻有外雇值班人員守家。我們立即返回X寧,打針吃藥到假期結束時還沒有痊愈。

到了第三年,我向妻子提出了一個別人難以理解或接受的建議。

“今年我們幹脆分開過年吧,你回娘家和母親一起過年,我幹脆去三弟的牧業點過年,那樣就沒有人折騰我們了。”我向妻子提出。

“虧你想得出來,人家過年都在團聚,你卻要分開,安的什麼心?再說你以為你還二十多歲啊!嗬嗬。”妻子譏笑道。

“我安得好心,這樣我們雙方可以得到真正的休息,要不然年後我也許又要住院。”

最後我雖然說服了妻子,但她覺得我的行為有點怪異。我和三弟聯係後也覺得我適應不了那裏的氣候環境。可我執意帶著自己的行李買了些吃的和日常用品,提前兩天出發去了哪裏。那個放牧點離X寧約有二百六十多裏路的塔拉灘草原上,青康公路穿境而過,距青康公路約有十幾裏路。我遠遠就看見我侄兒子趕了個毛驢車在約定的地點等候我。他家放牧點坐落在一個平緩山坡沿上,首先順山坡挖下去一個四方形的土坑,然後在上麵修建約一米高的土木結構的小房子,藏式灶連炕,由於燃料充足,屋裏相當暖和,而且光線好,坐在屋裏炕上,就可以使前方廣袤的草原和沙漠一覽無餘。

“真是個度假的好地方啊!”我暗自竊喜。

“大哥,你來得也正好,今年射箭我又必須參與,正在發愁呢。”三弟說。

我清楚他的意思,他參與不是當射箭手,而是在每次射箭開始儀式上需要詠頌讚詞,村裏會唱民歌的人是不少,但能說讚詞的人唯他莫屬。

“好吧,你放心去吧,我和侄兒就在這裏過個年吧。”

“我最多五天後幹回來。”他再把有關放牧事宜給兒子交代後,農曆三十上午騎著摩托車走了,接下來侄兒趕著羊群放牧去了。剩下的隻有我、拴著的狗和兩隻瘦弱的羊,還有一隻貓不知去哪了,侄兒說幾天都不見了。這裏確實很安靜,除了聽見幾聲狗吠外,就是遠處隱約傳來的車輛鳴笛聲。我首先給那兩隻羊喂了點草料,然後拿了一塊骨頭扔給那狗,它沒有馬上去叼那塊骨頭,而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後歪著頭看著我。似乎在說“哼,你不用給我拍馬屁,我早就感覺到了你是這家的一個親戚,否則我會等到現在不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