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般已經活過了千年的人物,甚至要比族中剛剛成年的魔族還要年少,倒也奇特。

桑妤揚聲道:“連岐,你是在這裏等我嗎?”

連岐凝視著她,定聲道:“織魂。”

桑妤瞳孔驟縮,“你說什麼?”

對於魂魄盡散的人,唯一能夠派上用場聚魂之術便唯有神族可用的織魂術,也是仙魔兩界藏書閣中最至高法術中的一種。

可織魂術的使用需要以亡者生前的足夠的靈脈或靈息為引,隻要它的力量足夠織出池臨一分魂體,便有希望用這成了形的一分魂體為引尋回他在三界散落成渣的靈魂。

從聽說桑妤閉關澤華殿、絲毫不顧剛剛誕生的小池黎時他便心有猜測,諦天台一見更是徹底了然。

連岐道:“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燃燒自身靈魄,想要靠他與你這僅剩的這絲聯係妄圖將魂魄盡散的人重新織魂。”

“隻是你可知道,哪怕你將自身的靈魄盡數燃了,於他而言這力量也不過是一粒微塵。”

女子嗤聲笑道:“那又如何,我們這條命本都是逆天奪命多出來的,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行?”

忻堯在外麵聽的透徹,隻覺腦中一陣天翻地轉,有些失力的踏入了眼前一牆之隔的庭院。

聽見有腳步聲從後方傳來,桑妤有些不耐的回頭,見到來人的那刻卻陡然愣在原地。

忻堯眸中深色如漩渦,蘊含著雷霆之意。

“所以這一個月來,你便是這樣閉關的?而你所說的彌月宴不會缺席,便是你打算好的跟黎兒的最後一麵?”

忻堯猛的上前握住女子單薄的肩臂,聲色俱厲道:“桑妤,你怎麼敢的!你若是死了,就不怕我將你生的這魔族孽種扒皮拆骨了嗎?”

桑妤聞言笑出了聲,伸手將忻堯扣在肩臂上的手死死掰開,抱著池黎向退了兩步。

“被你拘來也是,聯手騙我渡劫也是,我從來都做不得決定,被你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像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聾子還有盲人。”

“這次,我偏要自己做一次主,他曾在我靈脈中留下那麼多靈力,區區一個織魂術,我如何就試不得?”

澤華殿周驟然升起靈幕,隔絕了桑妤和其外的人,女子隻淡淡回頭看了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踏進殿中。

忻堯手下不再留情,一劍劍劈在了金靈滿布的靈幕結界上。

“桑妤,你給我出來,你若是敢做蠢事,我必定饒不了你,更不會放過池黎那個孽種。”

隻是隨著徒勞無功的結果,忻堯的話漸漸由威脅變成了妥協。

“妤兒,你出來,救池臨一事我們可以再商量。”

一道業火,順著金色結界攀爬上金色靈幕,陡然間靈幕化作了火障。

灼燙而熟悉的靈火,終於引得殿中人再次踏出,隻是這次她孑然一身,一身玄衣迎著業火帶起的陣風飄搖。

桑妤撤了靈幕,那道業火障也漸漸消失在了忻堯身後——那個少年的手中。

女子一時怔仲,“連岐,你如何擁有的這道業火?”

連岐道:“這是他曾賜下的本源,魔域能夠助你為他織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