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臨有心去天道碑修煉,便要遵循忻堯所說的兩日之期,而他想要知道的忻堯那些閉口不談的東西,也隻有在他踏入天道碑中那日,越長風才會告訴他。
而忻堯之所以避而不談的東西,必定是對桑妤有所顧忌。
可又有什麼東西是他能知道,而桑妤不能知道的?
池臨心下不安,一方麵想要時間過得再慢一點,如此便能再多陪桑妤一會兒,另一方麵,他又想要時間過得再快一點。
說實話,桑妤即便記不得跟池臨的過往,可與池臨在一處的時光也絲毫沒有她想象中的尷尬不適之感。
她隻當自己接受良好,可看著眼前麵容精致,眉頭卻時時皺的像個山丘的小童,如此狀態不過一日之久,便也連帶著被染上了幾分莫名惆悵之意。
意識到不正常的那刻,桑妤有些好奇的撫上了自己毫無感覺的平坦小腹。
心中忖道,莫非還真是孕婦的心情?
池臨發覺她的動作,立刻有些緊張的湊了上去,那張還沒桑妤半張手掌大的手,還未觸上桑妤捂在腹上的手,就愣在了空中。
池臨心下唾棄的收回了手,還真是令人厭惡的幼弱形態。
“師父,你怎麼了?”
桑妤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吩咐了句,“沒什麼,你少操點心,也少歎點兒氣。”
他少操點心,她或許也能跟著寬寬心。
池臨不明所以,隻是愣愣的點頭,但真的安定了不少,這般平靜溫和的又過了一日,便到了忻堯指定的入天道碑的日子。
桑妤本想去送,也想親眼看池臨安全進入天道碑,但是被池臨一口拒絕。
問他為什麼,池臨隻道,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如今這副樣子,更不想讓人看到,被桑妤陪著這副模樣的他。
他執意不讓她去,桑妤終究妥協,隻是仍舊偷偷的躲在暗處,直到池臨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道石的水幕之外。
水幕隔絕了外界一切聲音,透過它桑妤也隻能看到兩道模糊的身影。
越長風早在那裏等候多時。
見到他的那刻,池臨直入主題,“忻堯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有什麼事是非要避著我師父才能說的?”
越長風的麵色實在稱不上溫和,對他的問題早有預料。
公事公辦道:“這世上仙魔道侶很少,卻也並非沒有,生下來了的孩子無一例外同時擁有仙魔兩族血脈,可你與妤兒的血脈卻是個純粹的魔胎,你可知為何?”
池臨道:“你想說什麼?”
越長風道:“實話告訴你,妤兒命中本無子嗣,可她偏偏有了,還是個克母的魔胎,那便是逆天,逆天之舉,必遭天罰。”
“以妤兒如今剛剛覺醒就要供養魔胎的狀況,天罰之下必定神格難存,你難道就從未想過嗎?”
池臨:“原來如此,想來忻堯讓我來天道碑中修煉,便是為師父擋天罰劫雷做準備,可以他對我的厭惡,為何還會選擇保下孩子?”
於池臨而言,從他發覺胎兒會吸食桑妤靈力時,便已經做好了為這魔胎供養魔力的打算。
忻堯曾說過出萼草是為了桑妤和孩子能度過雷劫,他尚且將信將疑,而越長風此言無疑證實了這一點兒。
隻是以忻堯的性子,若是胎兒真的對桑妤有害無益,為何他想的是留而不是舍?
越長風見他這般神色,自然知道他心裏在想著什麼,沒好氣的輕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