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蜷縮在一旁,一隻眼微微睜開瞄著那個垂頭喪氣的小鬼,那隻是個孩子,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可能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會讓他到這裏來的,如果上麵的人還不能把他拉回去,這家夥恐怕真得永遠被困在這裏了。
如果要控製住對方,那麼第一個想的就是,要把對方當成自己行術的一行,也就是水,它不是實體,它隻是水,那麼一來,若雨便可以隨意支配它,把它當做自己的術法來掌控。
包子頭女生隻是站著,看著弗生牽製住對方不讓其逃脫,但是若雨不知道該怎麼做,這種時候,應該用什麼結印?結印的話不是會自己變出水來嗎,又如何去控製那幻鹿?亂了,太亂了,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辦,而看著錦翔逐漸冰冷的身體,更是急躁般的混亂。
“想想你第一次觸碰到水並且和它相互感應的時候。”弗生那金色的眼眸瞄了一眼身後的女孩,她手足無措卻又心急如焚,混雜的思緒交織在一起讓對方更加無法穩定下來,控製妖物這種術一定要保持冷靜的心緒,隻要那麼幾秒就足夠了。
若雨,之所以叫做若雨,因為她出生在雨天,而那白嫩的臉蛋如同雨水般吹彈可破,從一開始,家人就知道,這孩子是水行,而在若雨開始學道法之時,也印證了這個想法。若雨天生也喜歡水,喜歡雨,她會在湖邊一個人靜靜的看著,聽著那水聲潺潺流動,隻要不是傾盆大雨,若雨也不愛撐傘,她喜歡與那細密的水滴交融的感覺,即便它是冷的,但她覺得很溫暖。
雖然在家裏的時候,若雨並沒有學習行術,但是那個時候她已經能稍稍控製水的流向,或是變出一些水來了,就連喝水的時候,調皮的姑娘會伸出一指放在杯口,然後動用微小的氣力把水引向指尖,晃動指尖,那水也會搖頭擺腦的。
那個時候,她不用記背任何難懂的符文,不用練習指法,也能與水心心相印,雖然那種連接無法有任何攻擊力或防禦力,但是她可以控製它們,就像現在,她隻是站著,看著幻鹿,她讓它停止,不要動,那藍色的水鹿,就這麼站在那裏,沒有任何掙紮。
沒有動,但是氣力正在流失,而且是那麼的迅速,若雨覺得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被掏空了,頭暈暈的開始站不穩,弗生則穩當的走上前去,那冷淡的眼眸緊盯著幻鹿的眼睛,藍色如同瑪瑙的鹿眼美麗又迷人,但是在弗生眼裏,卻一文不值。
毫不留情的用手指摳挖了出來,幻鹿連嘶吼的權力都沒有,連帶著藍色的經絡,幻鹿的血液都如同水一樣半透明。若雨閉上了眼跪坐在了地上,累的輕輕喘氣,而那藍色的大鹿,意識到了疼痛,便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吟叫,一聲坑長又刺耳的叫聲過後,幻鹿因為巨大的疼痛而躺倒在地,無法起來了。
弗生拿著那顆漸漸黯淡下來的鹿眼,表麵看似沒什麼大礙,但是眼尖的若雨已經發現,弗生的手現在又紅又紫的,而且不斷的冒出了白色的水氣,這不是燙傷,這是凍傷!
想要起來說點什麼,但是若雨知道,此刻救錦翔才是最最重要的,她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弗生,他忍受著痛,把那寒冰之眼放到錦翔的口中,冷卻的速度快的驚人,若雨真無法想象這鹿眼究竟冰冷到什麼程度,她覺得弗生的手此時可能根本沒了知覺,而錦翔身上那些白點也開始迅速的消散,膚色也漸漸轉為正常,那滿是膿包的舌頭也消褪了下去。
若雨隻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錦翔突然睜眼,然後活蹦亂跳的咒罵著那害人果,隻是一秒、兩秒,一分、兩分,她覺得時間越來越久,越來越長,卻還是不見錦翔有絲毫的動靜。
“不…不是治好了嗎?”蒼白的唇瓣微微發顫,她接受不了下麵要麵對的事情,如果弗生此時對她說,他死了,那麼若雨一定會崩潰,她知道她會的。
“別急。”這個回答,把若雨從穀底拉到了現實,她知道她的選擇一定是正確的,弗生是那麼的可靠,而且表麵沉靜,卻還是會掏心掏肺的救助夥伴,單純的女孩又突然胡思亂想了起來,對剛剛還想跟著錦翔一起去死了算了的念頭完全拋至了腦後。
錦翔前一秒還在咒罵著那紅鼠狼對他不理不睬,又慌亂自己會不會真的死了的時候,一個眨眼,卻又是弗生那******不變的撲克臉,而若雨在一旁完全是一副瘋婆子的模樣,看的他更是好笑,他指著若雨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但是卻發現自己舌頭麻的根本沒有感覺,從嘴裏吐出了一顆圓溜溜的東西,那是一顆黑色的、光滑的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