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一行人到虞家反而慢些。

心中裝著事情,比起上一回帶著幾個“累贅”又隻是要在計劃內趕去岐山,這一回隻江故知與江染塵二人毫無保留,他二人到清河之時,虞欽還帶著隊伍在眉山之下休整。

——沒辦法不急!

如果江澄上一世的傷病都在不斷地開始複蘇,那這痛苦還尚且有江朔和與江南能看著緩解;可是最後藍湛與溫寧聯合之下要了他的命的那一擊,又要怎麼應對?

兩人到了清河正是夜深,於是兩人留意著藏匿了行蹤,卻也直奔那道觀!

隻是出人意料的,待到江故知帶著江染塵一腳踹開那老道的廂房,裏頭卻早已人去樓空……

江澄一行人是江故知等人到清河的第二日到的虞家,虞家老爺與老夫人已經跟著虞家如今的虞家大夫人在虞家候著了——

這幾日在路上,虞欽要把在姑蘇出的事都一五一十全傳去了虞家,包括江澄一路昏沉,狀況也實在堪憂,是以虞家這邊也早就安排妥帖。

等他們到了虞家,依舊昏睡不醒的江澄直接被帶去了虞家一直為他留著的小院裏,江岐扮作的“神醫”也早就在院中等著。

虞家老爺與老夫人放心不下一定要等一個結果,其他人自然也都作陪。

而虞欽跟著進去房裏安頓江澄,其他人的注意力這會兒卻是都集中在了江厭離身上——

“狸兒快來——”

江厭離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自見麵起甚至沒顧得上禮節就一直緊緊捏著她的手將她拉在身側的虞老夫人殷緋煙攬進了懷裏:“快給祖母瞧瞧!這才多久不見,你阿爹怎麼就這樣給你辦了訂婚宴?

若不是你舅舅遞了信說是他在那兒看著定不叫你受了委屈吃了虧,老身恨不得連夜去給他江楓眠兩個耳光叫他醒醒神來!

如今到了咱們自己家裏,你便不必再怕,你且放心說來,若是他當真是用你的婚事去平他那個好徒弟打了人惹出來的麻煩,虞家就是再不比江家勢大,也絕不會叫你委屈了去!”

殷緋煙這話說得極不客氣,可這些年來,剛開始,虞江兩家的婚事最一開始哪怕也不是兩廂情願,但也到底是成了,那虞家也不是沒想過要江楓眠與虞紫鳶好好去過日子。

可從江楓眠像是一夜之間變了個人要為了魏嬰瘋魔,虞家從剛開始的勸與攔,到如今的煩與厭,鬧到百家人盡皆知的虞江不和,又豈是一日之寒?

因此,虞欽到姑蘇,最一開始雖然隻是為了接江澄到眉山看大夫,但碰上江楓眠要這樣倉促地為江厭離辦訂婚宴,又剛巧前頭有魏嬰剛好打了金家少主惹了事,就連虞欽也不是沒懷疑過江楓眠是要用江厭離去平金家的憤怒,更何況是虞老夫人?

兩兒一女,隻最小的女兒過得不舒心,老太太年歲漸長,念及當年之事越發自愧於不曾看好女兒。

而這愧意再攤下來,就成了對江澄與江厭離幾乎無底線的疼愛與護短,甚至於這一次長子親自看著的事,也依舊擔心江厭離受了委屈。

江厭離早在老太太叫她“狸兒”時便就已經淚滿盈眶,隻是聽著虞老夫人話說完,還來不及解釋,就聽大夫人方琪也在一旁立即道:

“可不是!狸兒你聽舅母說,這婚姻大事不比別的,尤其你我女子就更馬虎不得,這婚事若是真的不是你所願,你可千萬莫怕定要告訴我們才是!

哪怕與金家這婚事不成,可還有咱們虞家瞧著,有你外祖母帶著我與你二舅母一同為你掌眼,就是不比金家,也是絕不會叫你吃了虧的!

若是說為著這事兒叫你那父親惱了你,還有咱們虞家,有你兩個舅舅還有你幾個表哥他們在前頭撐著,也是絕不會叫你受了委屈的!你且放心說就是!”

虞二夫人史絹也道:“可不是!二舅母先前不是就同你說過了,莫管旁的,隻你有事,你就找你舅舅就是,琛兒那孩子就什麼都自己扛著不願意說,你也是……”

“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