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明玦剛從孟瑤那裏回來,收到消息便急匆匆來了江澄這裏——聶懷桑和金子勳跟著藍家的安排走,如果他沒猜錯,金子勳應該也收到了消息盯著江家的那位大師兄。
可是就這一個金子勳,若那人真要做什麼,隻怕也沒本事給那瘋馬套這個韁繩,而多一個聶懷桑,雖然也擋不住他發瘋,但聶家備受寵愛的二公子與金家頗受重視的公子同時要做的事,想拉攏聶家、加入金江聶三家聯盟的藍家,也一定會重視。
而江澄這裏,他是真的有話要說,也是真的著急看看江澄的情況。
“阿澄——”
聶明玦的聲音倒是比他自己先進的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江澄與江南三人對視,眼中皆是驚詫——
按常理,金家要動手也好,吳家要針對他也罷,最好的時候可一定是江楓眠他們將藍家叫走之後到江澄醒來之前這中間的時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金江藍三家議事之處,就算聶明玦人不在其中,也一定會放人在兩邊打探,江澄這裏反而最是鬆懈,也是最合適動手的時候。
聶明玦本身離得不遠,不見得來不及趕來施援,效果也是一樣的;可若是當著他的麵,試探他這事大概率成不了了不說,這可是當著聶家的麵打藍家的臉,而藍家示好聶家,聶家不曾拒絕的事兒,可不是藏著掖著的——
“這不能說扒了藍家衣服的同時打了聶家的臉,至少也是拍了聶家的屁股吧!”
江南的聲音略顯猶豫,江濯聲音裏的幸災樂禍卻是全然不掩飾的——
“哈哈,沒事兒,先前聶家勾結孟瑤要陰金家,不也是捅金家的腚眼?如今金家這一巴掌拍回去,也算是扯平了哈哈哈……”
兩人的渾話弄得幾人多少有些繃不住笑意,但到聶明玦進來,瞧見的江澄也不過就是多墊了枕頭靠坐著難掩病態的模樣,麵色依舊算不得多好,滿眼更是藏不住的疲態。
而“陳然”看不清麵目,江南與江漾卻是毫不掩飾的擔憂與心疼,眼眶更是血浸了的紅,屋裏的氣氛也算不得輕鬆,隻江澄臉上強撐的笑意能算做一分鮮活。
聶明玦心下微歎,進來後微微一愣,接著便快步直奔江澄,三兩步到江澄身前坐定,到江澄榻前,心下就更不知是何滋味——
“阿澄,你現在怎麼樣?”
江澄的笑意在臉上一僵,聶明玦心下微沉,緊接著,就聽江澄道:“兄長何必有此一問?不是知道我能說的?”
他們雖然為結拜兄弟,但到底身後利益不完全一致,自然也不是什麼話都能相互去說的。
聶明玦默然片刻一聲長歎,道:“狗急跳牆收拾人的法子多了,你又何必這樣……”
“兄長,”江澄眉眼間染了冷意,道:“那是我一母同胞的阿姐,魏嬰衝動,但也切實是為維護她,我又豈能什麼都不做?”
聶明玦查明了前因後果,又是江漾親自動的手,將吳彥這事按到江澄頭上就順理成章——
畢竟金子軒與魏嬰挨了罰,其他人也多少都受了處罰,藍家撐在前麵給了態度,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江家哪怕是苦主,可就是奴隸也不能一罪二罰,何況這幾個未及弱冠且各有勢力的藍家學子?
……
聶明玦從來沒覺得過江澄簡單純善,但這樣躬身入局以身為子——江澄比他想得要狠!
而江澄也沒想過在聶明玦這裏藏,他跟聶明玦的關係也好,跟金子軒的關係也好,要一直是良性互利的,他總要有拿的出手的地方。
聶明玦拍了拍他的手,一時無話——反正江澄護短,於他而言更不是壞事。
“我知道你重情,可阿澄,若是賠上自己,便無論如何都是不值當的,你這一步棋,太險了!好在你這些年……可縱是如此,也是在不能這樣兵行險招……”
聶明玦還是在勸,他當然想江家能在江澄手裏,但他也絕不想江家會出一個不擇手段智謀無雙的宗主!
另外,江澄這些年的病弱無人不知,可都人盡皆知了,又有幾分真幾分假?還有那場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