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澄怎麼樣?”

江楓眠抱著江澄的身子僵直,聲音顫抖著問江南。

江南淚痕未幹,幾乎是喊出來的:“少主他的修為原本就隻能供著他自己的身子,方才情急之下動用了不少靈力自救,才會導致現在……我要盡快用我的靈力去補少主靈力的虧空,請家主護法!”

江楓眠急切道:“快——我的靈力呢?渡我的靈力給他不行嗎?”

江南有些為難,道:“家主不曾做過此事,如今情況緊急,恐生意外——不如還是先我來渡,若是我的靈力不夠,再請家主出手。”

江楓眠於是沒再說什麼,隻小心翼翼將懷裏的江澄換了個姿勢方便江南的動作。

而江澄早就又封了感官,卻又沒將魂靈與殼子的反應剝開,他並不反抗江南的靈力,用了秘法壓在一處存儲而已。

不多時,江南渡完了靈力,給江澄喂好了藥,他自己也因為靈力虧空麵色慘白。

江南眼裏的霧氣聚攏化作兩顆淚珠掛在眼瞼,道:“少主暫時好了,隻是……”

江澄覺出江楓眠手緊了緊,接著江楓眠道:“我知道了,別反抗——”

他後半句是對著江南說的。江楓眠說完,伸出手握著江南的腕子,江南有一瞬間的不解與警惕。

緊接著,江楓眠渾厚的靈力便湧進了江南的四肢百骸,同時還有飄進江南耳朵裏的一句叮囑——

“緩緩吧。”

江南低著頭靠在江濯身上盯著自己的手腕,低低應了聲“是”。

江楓眠抱著江澄起身,抬眼看向身前匆匆而來的藍啟仁——

“江宗主,這——”

“藍先生,今日是藍家的大事,我不好攪和,隻是這事過後,還請藍家給我江家一個交代。”

“當然當然,隻是——”

“當然就好,我先帶阿澄走了。”

江楓眠沒給藍啟仁把話說完的機會,江澄的身子受不得涼,他得先帶江澄找地方安置。

“阿爹——”

“江叔叔——”

看著江楓眠要離開,江厭離與魏嬰也忙跟了上去,江漾沒有出聲,也跟在江楓眠身後。

江楓眠掃過三人,目光在江漾身上停留得格外久,最後卻還是看著江厭離說的話:“你們三人不是都有事要做?尤其阿嬰和阿漾,不是還要測考?”

“我——”

江漾著急辯解,所謂測考他並不在乎,但他想跟著江澄。但江楓眠一句話卻將他所有的解釋與請求都堵了回去——

“阿漾別給阿澄丟人,認真比。”

江漾於是釘在原地,沒再硬要跟上去。

江楓眠沒再回頭,江濯扶著江南跟上他,吳家人被江家侍衛擋著。

藍家人也沒再追上來——在吳彥與江澄的對戰出了意外之時,藍家就清楚這事大了,再叫江楓眠碰到當場又親自出手救下江澄,這事就更不可能善了!

罪魁禍首是吳家不假,可這到底還是在江家出的事。魏嬰的事是他自己挑釁衝動,江澄的事呢?而兩件事在一起,藍家看顧不力管教無能,板上釘釘!

但事已至此,台子上的戲總要唱完,藍啟仁眼色不善地看了一眼旁邊負責今日之事的長老,一甩袖子匆匆離去,留下早就滿頭大汗的人處理殘局。

而吳家——

他們是知道了藍家之事,吳彥有錯在先,他們專門等在江楓眠到姑蘇必經的歇腳之處逮著人來道歉的,原本不是大事,他們陪著將江楓眠這一趟姑蘇之行伺候好了,這事自然不痛不癢就過去了,可現在……

吳彥還如死狗一樣躺在原地,到最後是藍家先收拾回去了的,吳家跟了江楓眠一路有心請罪都被盡數擋了回去,江楓眠本人也一心在江澄身上,不論吳家主說什麼都不曾側目。

最後,吳家隻能帶人在江楓眠帶著江澄下榻的客棧外苦等,而那扇門,一直不曾打開……

……

“阿澄——”

江澄睜看眼睛看著紅著眼睛滿臉焦急的江楓眠恍惚了片刻,連他自己都未覺察,“阿爹”兩個字就已經自嘴邊溜了出來。

“好,好阿澄,現下怎麼樣了?可還難受?”

江澄又不是真的一直昏迷,自然知道身處何處,卻還是恍惚著看過一圈,江南與江濯守在一側。而這屋子裏除過江南與江濯,也就隻剩下他與江楓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