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明玦為江澄出頭,也並不是不在吳彥預料之中,因此他的應對也極為迅速——

“吳某愚鈍,今日見識了江漾公子的江家劍術,可世家之間功法心術不還是血脈傳承更為契合?這才想著請江少主出手賜教,也好叫我開開眼,聶家刀法,若有機會,還是下回,再來請教吧!江少主——”

他不能再與另一個人對戰了,江漾與魏嬰以往的成績不相上下,他敵不過江漾,自然比不過魏嬰,要與聶明玦對上就更是自找苦吃!

隻有江澄——隻有江澄!

“夠了!”江厭離原本在江澄身後,聽得吳彥此言便直接就伸了一隻手橫在江澄身前:“吳公子既然有意要看江家血脈親自展示的江家劍法,也未必一定要是我阿弟親自來的啊!”

“阿姐——”江澄握上江厭離的腕子將她的手按下,眉目微垂,心緒卻極為複雜——原來,他的阿姐也會擋在他的身前為他焦急,可上一世,為什麼沒有過呢?

江澄看著江厭離原本柔和的眉眼間盡是堅毅,拉出抹安撫的笑意,轉頭話卻是先對聶明玦說的——

“多謝兄長,可吳公子若是執意要看江某的劍術,卻也是無可厚非的,隻是這些年,我身子到底大不如從前,雖然有練,動作招式卻難免變形,若吳公子不介意,江某獻醜便是,隻是怕不能叫吳公子盡興。”

安撫了江厭離,謝過聶明玦,江澄抬頭一眼便看見同樣擋在他身前對著吳彥怒目而視的魏嬰,卻沒花心思去理心下的異樣,而接下來對著吳彥所說的話,就很顯然地表明了江澄的態度——他不打算避戰。

但同時,他出手的條件也被劃在劍術的範圍裏不說,江澄也提前說明了自己如今所展示的劍術與如今江家劍術有別,那麼一來,他一會兒動手時有異就合情理;

另外,若是如此一來,吳彥還執意要他動手,就是坐實了無理取鬧,那……

而對吳彥來說,江澄隻要願意上擂台,那根本就無所謂到底要比什麼,隻有江澄上了擂台,他才有機會放手一搏!

誠然江厭離也是江家血脈,更是此事事起之源,可比起最有可能是那個親自下令滅他吳家滿門的江澄,江厭離又算得了什麼呢?

且江厭離開口,金子軒便就已經帶著金子勳站了過去,他已經招惹了江家,又怎麼能再拉上金家?好在,江澄自己跳出來,將江厭離按回去了,看來江澄也沒有那麼沉得住氣,也就不枉他這樣苦心激他!

吳彥看著江澄的眼裏挑釁之意毫不掩飾,道:“江少主肯動手賜教,吳某求之不得!”

“江澄,你——”

金子軒皺著眉頭滿臉的不讚同,但這人是怎樣的強脾氣他幾年前就領悟過,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勸阻,尤其江澄自己張口應了這事,旁人都已經沒了立場再說什麼。

而江澄對著金子軒笑了笑,將江厭離推到金子軒身邊,江厭離有些慌亂地叫了一聲“阿澄”,卻見江澄已經退去披風對著藍家的考官拱手行禮——

“既然如此,便就有勞先生辟一擂台,再做個見證了。”

藍家的考官如今也是騎虎難下,他當然不願江澄動手,他若是真的在這裏出事,他藍家逃不了擔責,可如今江澄已經自己開口應了吳彥的挑釁,他也不好再攔。

考官皺了皺眉,卻也很快就拿了主意:“可,但你二人如今同在藍家求學,便就隻是同門切磋,點到為止,且僅劍術相對,不許動用靈力,若無異議,便就開始。”

江澄敢應下劍術之戰,想來多少是拿的出手的;而吳彥雖說是因為不堪受辱挑釁江澄,但想來也不至於發瘋到下死手,那就不會出大問題。

且到底是冷兵器,就是再說失了手,有他看著不會出大岔子,到底也不過就隻是皮肉之苦。索性順著他二人的說法框定下比試範圍,正好不叫事態太過失控。

吳彥與江澄一同拱手行禮應“是”,江澄自然沒什麼要說,而隻要能將江澄拖上擂台,吳彥都求之不得!

吳彥一躍上了擂台,江澄解下披風給了身後的江南,目不轉睛也一步步上了擂台——紅著眼睛的江厭離被金子軒隔著衣物握著胳膊,江漾被一手挎著他的披風的江南和瞧不見麵目的江濯拉著攏在懷裏。

還有“千裏迢迢”自另一邊過來了的魏嬰,他被下了禁言術,在藍湛身前被藍湛一隻手拉著,滿目情緒,有擔憂有失落有憤怒有落寞……

江澄不知道他這些情緒源於何處,也懶得再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