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如此一來便換了概念,哪怕是江澄拿出來借花獻佛的,但這鋪子就隻是金家給她費心勞力的賠償,江澄的謝禮反而隻是這一頓飯了。
“既然如此——”邱寧揶揄地看了眼江厭離,又掃過金子軒與金子勳的麵色,最後才對著江澄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
邱寧笑道:“那我都已經收了江少主的謝禮,若是卻拒了金公子的歉禮,那不反而是邱某的不是了?故此這禮雖說受之有愧,但邱某可就也厚著臉皮收下了——有勞江少主轉交,多謝江少主款待,也多謝金公子慷慨解囊! ”
這鋪子江澄已經是換了說法第二次要給她,再推拒便是拂他的麵子,必然會叫他不高興!
可金家的金子軒與金子勳都已到場,且已說明這鋪子可是金子勳賠給江澄的,江澄卻轉手給了她,人情是江澄要做的不假,但若是金家不高興,她照樣是遭殃的那個!
畢竟,江澄是雲夢江氏的少主,金子軒是金陵金氏的少主,金子勳在金陵金氏的地位也不低,而她——
而她,且不說她自己,就是她身後未必願意保她的整個邱家在姑蘇都排不上號,所以這兩方她誰都不能得罪!
哪怕金子軒對江厭離有意,她又與江厭離交好,但即使是金子勳背過金子軒隨意的刁難,甚至隻要透露了不喜,後果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因此,為不得罪江澄,這東西是一定要收不假,但金家這邊,確認了金家人的態度,話也要說得漂亮!
邱寧並未說明這所謂的“禮”是什麼禮,隻說受之有愧,就已經是捧著金子勳又有意遮掩先前之事給他體麵。
哪怕金子軒說過外人麵前那事金子勳已經不必再主動認到自己頭上,但若是麵對江厭離,她本就知道前因後果,他不認反而不好!
一方麵會叫江厭離對他印象不佳覺得他敢做不敢當,金子軒日後與他共事與江厭離成婚,勢必會叫金子軒夾在中間難辦;
另一方麵,他執意不認,這事最後總會算在金子軒頭上,且不提金子軒與江厭離之間的感情是否會因著這事受影響,就說他與金子軒的身份,先前是沒辦法,藍家就是揪著動手的兩個人重罰,但如今,他卻是不能再叫金子軒替他背鍋了。
因此,金子勳才剛因著那事與江厭離道過歉,如今這鋪子還是江澄打著賠禮的名頭送出去的,他本人又沒什麼非要叫江厭離還未成婚進門便與他堂兄心有芥蒂的隱疾,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再去因著這個鋪子難為江厭離的摯友!
金子勳於是連忙拱手,笑道:“哪裏哪裏,算不得慷慨解囊——算不得!也怪我思慮不周,幸虧有江少主心細,這才替我全了禮節沒在姑娘麵前丟人!不過是份薄禮罷了,姑娘不嫌棄便是!”
邱寧依舊笑得嬌俏,道:“公子說笑了——能與幾位相識共飲,乃是邱寧之幸才是!”
江澄接話,道:“姑娘與阿姐交好,為阿姐勞心,人生一世難得摯友,江澄也為阿姐開心,又豈是姑娘一人之幸?不過既然是說了來共飲用飯,這裏又隻我們這些人,便就不要客氣了!姑娘不是說饞過這店中珍饈許久?那便快試試如何吧!”
江澄岔開了話題,於是這頓飯才終於吃起來。幾人都是人精,除過金子軒與江厭離都垂著頭格外沉默,有江澄與金子勳和邱寧說笑,時不時再逗逗江漾,倒也算主賓盡歡。
出了酒樓,幾人漫步街頭,但分別將近,有些話若是不說,再等下次可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邱寧抱著江厭離的胳膊,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笑著道:“厭離姐姐,今日可真是難得吃得如此盡興啊!”
她年歲也小上江澄三歲,同江漾一般大小,在江厭離眼中就更是孩子無異。因此,如此撒嬌嗔鬧也是同平常一樣的。
隻是聽在江厭離耳裏,卻正好叫她想起了飯前本想說卻被金子軒二人的到來打斷了的話——
江厭離刮了刮邱寧的鼻子,有些責怪地心疼道:“你不說我差點就忘了——你也是,縱使你家裏……那不過一頓飯,你無論如何,也該叫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