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將他的顧慮剝開一點點教給江漾,江漾本身又是極為聰慧的,自然也就不隻是懂了這事上江澄安排的處處深意。

正事皆了,江漾有些不懷好意地湊到江南身邊,道:“可是,阿兄先前不是都與金家金子軒說好了各自緣何賠付幾多,這兩個鋪子就算了,這荷包算什麼事啊!再說了,我還沒摸著呢——”

說著,江漾的手便向著江南早塞進懷裏的荷包伸去,然後被江南迅速拍掉——

江南叫到:“幹嘛幹嘛!這可是人家給我的!”

江漾自然不依,道:“人家說給我們吃酒的,你一個人貪了算什麼事?是不是阿兄!”

江漾說著還轉過頭去找江澄撐腰,江澄應聲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聽得真真的!阿南你怎麼能一個人貪了呢?再說了我都不想說你,你瞧你看見錢的樣兒!就這點兒錢你——”

江澄說著,臉上的嫌棄就慢慢堆了起來,若不是臉上的調笑實在掩不住,誰都要以為他是真的不喜江南見錢眼開,但跟著江澄這幾年,哪怕知道了這人不定又是因著哪次他沒合了他的心意,轉過頭來故意找他的事不叫他舒心,但江南依舊恨不得上去咬他——

“這點兒錢!”江南將荷包拉出來湊到江澄麵前,道:“瞧瞧!瞧瞧!看看這是多少金子多少銀子!還有別的玩意兒,都是價值連城的!這金家是真有錢啊真有錢!你拿這叫這點兒錢!你倆可真是好有錢!”

江南罵罵咧咧一番,說到最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說道:“算了算了,反正如今看來我這些年實在是窮得可憐,你們既然都看不上,那就隻給我才好……”

江南嘟噥著將荷包又塞進了自己懷裏背過身去不看兩人,江漾想也不想直接跳去江南身上,鬧著叫:“不行不行——我也窮得可憐的,我都沒見過這樣多的金銀,我也要的……”

可憐江南一隻手死死捂著這荷包躲著江漾作亂,一隻手還要伸到身後拖著江漾怕他從自己身上摔下去,隻留了張嘴還要忙著與江漾鬥嘴跟江澄求情。

而江澄看著兩人這樣鬧,心口莫名一痛——江南被江楓眠磋磨了這些年,怎麼可能給他多少津貼月錢,到後頭跟在他身邊才好得多,而江漾就更不必說了,若不是被他抱了回來,幾次死生過後才真正成了個人……

江澄任由兩人鬧了一番,才輕笑著道:“那就分了吧,給阿濯、清哥和澈哥都留一些,咱們一起分了。”

“啊?”江南與江漾都愣了愣,江南護著江漾從身下跳下來。

兩人呆呆地看著江澄,江南有些猶豫,道:“可是,我們就這樣拿了金子勳的東西,金子軒他會不會……”

江澄勾了勾唇角,道:“不會,這事本就是金家理虧在先,魏嬰動了手我們才不占理了的,可就算如此,江家要追究,金家家法也好,江家為難也好,金子勳照舊要吃不了兜著走,兩個鋪子這點兒金銀,能叫我後頭絕口不在這事裏再提他,怎麼不算是便宜他呢!金子軒要護著金子勳,就不會再來討這些身外之物!”

江南與江漾交換了下視線,江漾慢慢道:“那會不會……這是金子勳現在能拿出來的最多的了?”

“怎麼可能——”江澄嗤笑一聲,無奈道:“分錢吧,以後手裏頭寬裕起來你們就知道了。”

江漾“哦”了一聲,江南撇了撇嘴——行吧,就他倆是真的窮得可憐沒見過錢!

江南拋了拋手裏的荷包,想了想,將荷包裏的東西全倒了出來,隻將裏頭的碎銀挑了出來捏在手裏,分了一半塞給江漾,又拿了個銀塊給江澄,剩下的裝了回去又全給了江澄。

見江澄不解,江南解釋道:“我到時候再從我這裏分給阿濯一半,我、阿濯、阿漾——我們三個隨便拿些零嘴就行了,我們拿著就隻是花,你拿著,到時候行的話再給清哥澈哥也勻些,你們三個拿著錢變錢,不比我們拿著純花出去的好?”

江澄心口發脹,拿過荷包笑了笑,掏出兩塊金塊扔給了江南一塊,又給了江漾一塊,道:“放心吧,我們現在掙得不多,但是夠你們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