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桑這個小狐狸都聽得出來江澄話外的意思,藍家這群老狐狸又怎麼可能聽不明白?

既然知道江澄也不是那種會被事嚇住任人拿捏的傻子,他們當然也就隻能再說兩句場麵話,然後把江澄趕去了金子軒那裏,但卻攔下了聶懷桑,連帶著江漾一起。

——開玩笑,已經牽扯進來了金家與江家,還是不要再多個聶家的來添亂為好,所以聶懷桑就別跟著攪和了!

至於江漾,金子軒與江澄不是交情不錯?那金子軒總不至於對著這病懨懨的江澄下手,可對著江漾就不一定了。再說江南不是也早早被打發了過去?二對一,金子軒就更不會隨便動手了!

且他二人皆為各家少主,若是隻有他們,指不定真能解決了這事,那就更好了!

而說到江南——江南在被江澄推出來讓他快些先去為金子軒看看傷情如何的時候還心下還微有些詫異,但手裏突然多了東西,他突然就知道自己是去做什麼的了,因此急匆匆應了一聲也便趕去了金子軒那裏。

而小小的字條到了金子軒的手裏,隻有兩個字——“事成”。

金子軒在腦子裏搜羅了一遍,硬是沒有想到江澄說的“事成”指的是哪一件事,畢竟如今他們成了的事可實在不少。

於是金子軒歪了歪頭,問:“南大夫,江澄那裏什麼情況?”

江南自然一五一十沒有隱瞞。

而金子軒在聽到“聶懷桑”這三個字時就已經徹底明白了江澄到底說的什麼事,耐著性子聽江南說完了聶懷桑去找江澄重複了遍魏嬰與他之間的事,然後他便被推了出來找他而聶懷桑與江漾則是江澄去找了魏嬰這些,金子軒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聽江南這些廢話。

金子軒雖然不想相信,但還是先將那那張字條捏到江南麵前去與他求證:“江澄想借的刀是聶懷桑?”

雖說世家之間沒有什麼絕對純善之人,可聶懷桑……

若是他真的值得江澄費心思,那這聶懷桑,可就演得太可怕了……

而江南正翻找著傷藥給金子軒,聞言疑惑的“啊”了一聲,問:“什麼刀?金少主說聶二公子的刀嗎?少主借聶二公子的刀幹什麼?”

金子軒被氣笑,問:“裝傻?”

江南賠著笑將找出來的傷藥遞給金子軒,道:“我就是給少主送信的,當真聽不明白金少主的話,不過少主叮囑了的,他過些時候還是回來與金少主再商議事情,不如金少主還是等著少主過來了,再去問問少主可好?”

他當然不能認下。

這事,金子軒那日可是專程避開了所有人還要貼在江澄耳邊說的,連帶著他都是被支了出去後頭才聽的江澄的轉述,那當著金子軒的麵,他應該知道這件事嗎?

不應該啊!金子軒這樣慎之又慎的事,江澄轉頭說給了自己隨身的大夫——不管他私底下對江澄到底是什麼人,也不管他們其實隻是為了商討對策,但表麵上的江南,於眾人而言可真的就隻是個不問世事的大夫!

不論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於金子軒這樣保密的事,江澄轉頭就說了出去,不論對象是誰,這對金子軒而言都是警鍾,他會質疑江澄的信譽,也就自然不會再放心與江澄合作。

所以隻從這一層麵考慮,江南這個傻就裝定了!

而金子軒看著江南賠笑的臉冷笑了一聲,接過他遞過來的藥沒再說話,心下對此番刺探的結果卻是滿意的。

江南在江澄身邊幾乎稱得上寸步不離,可如果連他對這事都一無所知,那便說明江澄這人是值得托付有些事的;而同樣的,如果連身邊人都摸不清的人,那他看到的,又幾分真幾分假?

金子軒眯了眯眼,與城府這樣深的人合作,當真不是與虎謀皮嗎?

金子軒心思千回百轉,但在看到江澄的時候,這疑慮就消去了——能怎麼樣呢?心智再好,城府再深,謀算再精,頂著這樣一副殼子,終究隻是個短命的廢人罷了……

江澄來的時候,先對著江南使了眼色,江南會意退了出去。與江澄擦肩而過,江南微微偏頭,一手曲著放在腹前借著身子的阻擋在自己身上戳了戳。江澄垂了眼眸向前,餘光卻看得清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