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外頭的閑言碎語。”江厭離還穿著姑蘇女學的校服,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向兩人而來。
而在她身後,還有個年幼些的女子,同樣一身姑蘇女學的校服,不緊不慢跟在江厭離身後。
而聽聞江厭離所言,魏嬰眼裏的怒意迅速消退,委屈便開始複蘇,隻是這委屈還沒來得及升騰,就見江厭離極快的走到江澄身邊,扶著同樣被別的情緒取代了憤怒的江澄就席地坐到一旁,邊自手裏的瓷瓶裏倒出粒藥來塞進江澄嘴裏,邊接著方才那句話說了下去——
“我不在乎這些,所以你別著急,先緩一緩。”
魏嬰看著江厭離滿眼的關切擔憂,渾身一僵,腦子裏空白一片。
而江澄看著江厭離靠過來的肩膀,裝作恍惚了一瞬順勢靠了上去,江厭離驚叫了一聲“阿澄”慌忙將他扶抱在懷裏,江澄無力地嗆咳了一聲又急促的喘息了兩聲,這才安撫地說了聲“沒事了阿姐”。
他也要一些時間來平複自己的心緒——江澄沒想過江厭離這話會是給他說的,他的情緒也要再轉一轉。
而魏嬰也像是被江厭離那一聲“阿澄”叫回了神,看著幾乎暈了過去的江澄繃直了身子滿目擔憂地看著江澄。
江厭離的到來在江澄意料之外,她如今的反應也像在情理之中,但無論如何,事情拖不得了,如今正好,江厭離的攪局反而叫他與魏嬰的情緒都在表麵上“回了籠”,他的計劃反而能順利些推下去。
江澄抬了抬眼睛,有氣無力地問:“阿姐怎麼來了?我還說後頭再去看你——且阿姐怎麼會有我的藥?”
江厭離答道:“這樣大的事,我既然在姑蘇,總要來看一看,至於藥是我來時碰上去看金子軒的南醫師專程要來的,想著你定然嚇著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江澄扯了扯蒼白的唇,道:“我沒事了。”
他與聶懷桑與江漾一同向著這裏而來,江南便直接被他打發過去了金子軒那裏,不想竟能碰上江厭離。
頓了頓,江澄扯了扯江厭離的衣袖,道:“阿姐莫怕,有我——我能處理好的。”
江厭離紅著眼眶輕撫了撫他靠在自己肩上慘白的臉,道:“好,阿姐不怕,有阿澄。”
江澄輕呼出口長氣,輕輕地道:“這事情是這樣,如今牽扯了藍家、金家和江家三大世家,幾家的掌事人無論如何要過來一趟,但我們江家不占理不說,又事關阿姐的名聲與婚事,這事無論如何拖不得,否則江家的處境就會越難,到阿爹過來,要安撫金藍兩家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所以這事,我們要盡快動作。”
江澄粗略地解釋了眼前的情況,接著去對兩人說明他給的方法:“我們要給金藍兩家一個交代,所以——”
江澄抬眼看著魏嬰,道:“你先回蓮花塢閉關,對外的說辭,是禁足一年,非必要不許外出。這樣一來,無論如何江家這邊已經給了你懲處,金藍江家也就不會有什麼別的意見來針對你。”
這人的心思他是了解的,所以這回,他就不與他繞圈子了,直接將後頭的彎彎繞繞與他說明——名為禁足,實為叫他如先前一般閉關修行;名為懲處,實際是為了護著他。
魏嬰紅著眼眶,不知道在想什麼,想說什麼,到底沒有出聲。
江澄接著道:“藍家那邊,我已經拜托了聶懷桑帶著阿漾先去安撫,我這裏有偶爾淘回來的名家孤本價值不低,到時候贈給藍家作賠禮,安撫一二,阿爹來了再道個歉,藍家這邊想來便就沒什麼問題了。至於金家那邊……”
江澄自江厭離肩頭離開,坐直了身子看著江厭離,似安撫一般,輕柔道:“我去與金子軒說,讓他出麵解釋,這事是他二人口角之爭,與阿姐無關,我也會與他說明,這都隻是誤會,隻要我與他說好了,以他在金家的地位,阿爹也不會太難做,如此一來,就不會叫這事影響了阿姐的婚事了。”
江澄說的簡單,但江厭離在姑蘇女學也不是白待的,魏嬰惹的事重點就在金藍兩家的態度,這麼好的機會能捏住江家,對有這個能力的金藍兩家來說,怎麼可能願意就這樣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