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還是江澄的院子裏——
江澄與江漾對坐博弈,江濯與江南一左一右都擠在江漾身側眉頭緊蹙,江晴影直接躺在一側的搖椅上一邊看著公文一邊時不時看看戰局觀戰。
江漾三人儼然嚴陣以待,而江澄還能與江晴影閑聊——
“最近這收成不錯啊!”江澄這說的可不是明麵上的。
江晴影根本壓不下去嘴角:“阿爹親自出馬帶的阿澈,自然沒有虧和輸得道理!不過——”
江澄抬頭去看他,江晴影也正好看去看江澄。
“要去姑蘇了吧?安排的怎麼樣?”
江澄拉過茶杯往嘴裏灌了一口,點點頭,道:“差不多了,我,阿漾,阿濯,阿南都會去,阿娘他們二人去交涉的。”
江晴影沒再說話,另幾人也有些沉默——怪不得他們,江楓眠這幾年下來,太奇怪了,怪的江奕幾人都不知道該恨該憐,何況本就別扭的江澄。
說回三年前,江澄如今這身子十三歲的那個冬。
江家依舊在蓮花塢外擺宴施恩難民,可蓮花塢內冷冷清清——江家真的沒有過年,所以魏嬰也好,江漾也好,他二人幾乎一直都在閉關。之所以是幾乎,是因為每隔一兩日,他二人都要問問江澄的情況。
而江澄“醒過來”後,與金子軒安頓了兩人以兩個莊子為伊始的合作,便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全身心投入了與江故知、江晴影、江清、江澈包括江奕幾人一起,針對當下已經徹底大變的局勢的分析與重新布置,包括影閣與商會的發展安排等事的商議之中。
另外值得一提的,金子軒留了疑慮在“陳然”身上。
金子軒疑心於江澄竟然能催動“陳然”的佩劍,在江南那裏沒有拿到想要的答案,自然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他選擇在江澄屋子裏等,等到“陳然”心急火燎回來,江南處理好了江澄未知的狀況,他確認好了兩人的交涉裏不存在串通的可能,便又問了一次,這一次,他也不必在顧忌什麼,隻放在台麵上直接去質疑就好——
“陳然,你的佩劍,江澄他怎麼能催動呢?沒認主嗎?”
若是如今在這裏的是江濯,作為江家家主之下地位頗高的長老一脈,尤其作為這一脈唯一的繼承人,他的身份也自不必說。
那金子軒這樣對他佩劍狀況的問詢,說白了就是幾近無禮的刺探,哪怕不能鬧得太難看,但不輕不重刺回去也是合情理的反擊。
但是如今不同,江澄還昏迷不醒,他不過就是江澄撿回來留了條命放在身邊的侍衛罷了,那金子軒的問話,他隻能回答——
“啊?這是我的佩劍嗎?我被公子——不對,如今要叫少主才對,我被少主撿回來時身上就這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佩劍,不僅不認主於我,旁人也隨意能用,小公子也試過了的,金少主要試試嗎?”
這可好求證得很!“陳然”被江澄與虞紫鳶帶人救下之時,目擊者不在少數,他大可去問。
至於這劍,影閣要有一部分能放在明麵上用的力量,他們佩劍,要保證在戰場上出了意外,自己人拿起來就能用。江梁、江染塵與江濯都費了不小的心思,江濯如今手上的,就是其中之一。
而江濯參與弄出來的東西,他自然知道其中原理,若能讓金子軒有些有的沒的誤解,也不是壞事。
而金子軒事都做到這一步了,又哪管麵皮何物,做出副歡喜的模樣道了聲“榮幸之至”,便當真抬手去去接江濯的佩劍,江濯早就動了動指尖將決打了上去,自然也不怕他探查。
“笑話!”江濯心下嘀咕:“我認了主的佩劍叫陳然這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假貨冒用了,那我江濯後頭怎麼辦?”
“陳然”與江濯的關係,任眾人猜是任眾人猜的,但不能有明顯的證據,否則又是麻煩事!
而江澄是後頭到了夜半醒來的,虞紫鳶與江楓眠都在,江澄才“終於”得知了自己少主之禮在來年開春之後,戲自然要做,但不久江澄便又“氣力不濟睡了過去”,江楓眠二人守他一夜未曾合眼,到天亮才離開去處理家中事務,這時候,他二人是無論如何走不開了的,也自然不能隻守著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