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眠問完,就靜靜看著楊豪。
楊豪自然不敢如實回答,支支吾吾卻始終說不出來。然而還不等他的語言組織好,江楓眠波瀾不驚的質問又到了——
“再說了,就算你什麼都不會,阿澄什麼都沒告訴你嗎?還有你們——”
他江楓眠掃過其他的本原就在那裏的弟子,將這一句問話補全:
“即使你們是金子軒口中的普通弟子,不知道這事要如何處理,也分不清輕重緩急,難道也不知道這幾年叫阿澄什麼嗎?”
可在那裏敢叫江澄師兄纏著他玩鬧的,那都是宗主的弟子,江家最正統的一脈,他們都曾自以為傲的身份。
至於叫江澄什麼——叫他師兄,可這幾年,也叫少主……
突然,江楓眠抬手,一道靈力擊中楊豪的胸口直將他擊飛數米——
楊豪被廢了!
“身為宗主一脈弟子,你懶理宗務;身為江家之人,你不護江家之名、不敬江家之主,既如此,也不必再擔著江家人的名頭,也沒資格去享江家人的尊榮,品行不端,更沒資格帶著江家給的這一身本事去招搖過市!小懲大誡,爾等,皆謹記!至於楊豪,廢除修為,逐出師門。”
他在為江澄立威正名!
這是所有人心裏同時湧上來的想法。
但對江漾來說,這不是好事。刑罰太重,且江澄本身威信不足,隻會適得其反,最差的後果,就是這些人的陽奉陰違,對江澄敬而遠之讓他沒有親信。
哪怕他今日已經叫自己的價值被江家高層看到,哪怕他今日處理孟瑤母子一事與先前經商數年及清河之事已經能證明他的能力,可他不能妄動靈力,而江家,是修仙世家。
果然,緊接著有長老開口道:“楊豪此人由此事以小見大可知其不會與我江家共苦,逐出去也無可厚非,隻是廢除修為,是不是刑罰過重了些?且,江家少主一事,家主的決斷是否草率了些?”
他是被推出來的,江楓眠很清楚,但無所謂,耳朵都在這裏就好——
“他自啟蒙開始就在江家,出去動手誰都知道是江家人。他若老實本分,廢除了修為找個地方安居樂業,也能活下去,可要是好高騖遠品行不端,若留著這身本事為非作歹,江家也早晚要出手清理門戶!”
話雖如此,但誰都知道,孟瑤一事過後,若是江家不保他,楊豪在雲夢沒有立足之地,而自雲夢去其他地方,他可不是普通流民,而是被廢棄了的,身受重傷的江家人!
如今這事本就可大可小,全看處理的那個掌權者的態度,而楊豪已經被廢,江楓眠態度明確,甚至懶得要好生解釋。這一招殺雞儆猴在場的也不是瞧不出來,再多糾纏已經沒有意義,提出來也不過是為了順理成章將後頭的事也拉出來確認了。
而江楓眠也知道,這個時候,情分沒有用,而要論血緣,同意的不會因為江澄如今的狀態反對,反對的自然不會再因為這個原因退卻,那就隻剩下利益,所以麵對這群人精,他也懶得粉飾,也沒提什麼他已經將消息給了金子軒這種幼稚的屁話,畢竟以江澄如今的模樣,他有心反悔,理由與手段都多的很。
因此,江楓眠直言:“論情分,論身份,論利益,論治家,論交際,論立世,除了阿澄,還有誰?且隻看金聶兩家,若不是阿澄,又能是誰?”
論情分,江澄生在江家長在江家,這些人瞪著眼睛看著他一點點長起來,他是什麼樣的孩子他們都清楚得很;論身份,江澄是他江楓眠唯一的兒子;論利益,江澄上位,聶明玦與金子軒上位,就代表金江聶三家聯盟;論治家,他這幾年忙裏忙外,他們都不是瞎的;論交際,清河之事早就傳遍仙家百門,江澄之名沒有不交口稱讚的一方;論立世,他能與各家交好本就是一方麵,另外,他這幾年做的生意賺的銀子,也不是沒用在江家……
推江澄上位,江楓眠底氣足得很!
隻是這前一句,就是說給江家弟子的,而後一句,才是說給江家掌事長老的——
弟子未必能想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於他們而言,隻需要一個理由來心甘情願的臣服不能在修為武力方麵讓他們信服的江澄;而對江家長老而言,這些不是重要的,隻要能把江澄心甘情願綁在江家,那江澄依舊能為江家所用,誅心的,是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