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在江楓眠離開了房間後睜的眼睛,而江楓眠是守在江澄身側,直至江南脫力癱坐在地說了江澄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才起身要走。
江楓眠走到門口,轉頭幽幽看著江南,問:“你怎麼晚了這麼多才回來呢?”
江南低著頭滿臉自責,聲音哽咽:“我追不上金少主,回來時靈力枯竭,跑回來的,若不是碰上魏公子他們,隻怕……”
江楓眠回身到江南身前蹲下,伸手捏住了江南的腕子探他的脈,江南低著頭嗚咽,並不反抗。
江楓眠探過江南體內,從丹田到經脈,靈力都已被榨得幹淨,才鬆了江南的腕子,低頭看著江南的發頂,不知在想些什麼,江楓眠的神情極為奇異,像懷念似疼惜,又有痛苦交雜,最後,這複雜的情緒在他起身後卻隻是化作了一句話給江南,便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他說:“阿澄不會薄待於你,若要跟著他,你的修為,也該提一提了。”
江南哽咽著道了聲“是”,始終沒有抬頭。
——懂了,以後他就能好好修煉了。
江濯是一定會提前離開的,這個時間未必就是江澄打算將實力示人的時候,那他身邊就一定還要有一個人能頂上這個武力輸出的位子,江漾就是個好選擇,可日後江南總也要提劍,他的實力也得放在明麵上。
江楓眠出了江澄的房門,烏泱烏泱的人都還在江澄院子等著,甚至在江澄院外圍著——蓮花塢外的爛攤子江澄已經處理了,可江家的問題還在麵上擺著,他得去處理了這些事,然後等著外出的虞紫鳶回來。
家醜不外揚,可金子軒已經在了這裏,甚至參與且見證了這事,好在江澄先前已經鋪好了體麵,江楓眠隻要依著這體麵再粉飾就好——
“金少主,照顧不周,實在對不住,治下不嚴,也叫你見笑了,實在慚愧——”
江楓眠開口,叫金子軒“金少主”,先以江家主的身份將這事抬到兩家的層麵對話,將話頭挑起,接著,就看金子軒的態度。
金子軒自然也是識趣的,哪怕不提其他的,金江兩家的關係還得穩穩維係下去。
金子軒拱手欠身:“江伯父說笑了,子軒此番跟著江家來雲夢這裏,可是為了逃學的,幾位兄弟帶著我玩遍了雲夢各處,怎麼都是極為盡興的,如何算得照顧不周?至於這一出意外,家中普通弟子不曾見過這事,一時忙亂也是正常,阿澄不是已經處理好了?那自然就是過去了的,這等事又何足道也?子軒也不是什麼多嘴的,江伯父可莫打趣子軒才是!”
金子軒稱呼江楓眠為“江伯父”,要先將被江楓眠抬到兩家層麵的這事拽下來,又將自己的身份從金家的少主轉化為來雲夢做客的小輩,這事就徹底與金家無關,隻是江家自己的事了,最後再喂給江楓眠一顆定心丸,他過後也不會再出去亂嚼舌根,叫江楓眠放心。
江楓眠順坡下驢,輕笑:“哪裏打趣你了——不過你玩得開心就好,隻是課業也落不得,否則你回去了隻怕也躲不得還要再苦些日子!另外,伯父要多謝你帶著阿澄走這一趟,也要多些你護著阿澄,也多謝你為江家辛苦。隻是你與阿澄之間的事,伯父自然是高興的,可是你家裏那邊……”
江楓眠自然也不是很想叫雲夢這事定性成了金江兩家共同處理的,那不論究竟內情如何,江家治下不嚴能力不足都是跑不了的,因此巴不得金子軒願意裝傻讓這事囫圇過去,也將身份從江家主的位置轉換為招呼友人之子的伯父,三兩句叮囑就過去了,再說兩句感謝的場麵話,接著遞話過去——當著江家幾乎所有掌事長老的麵,確定下來江澄與金子軒的合作,這事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而金子軒如今已經是江澄的盟友,他當然也樂得要送江澄這個順水人情——
“啊——伯父放心,那錢莊是舅舅給我鋪子的利潤,我與人賭氣盤下來的將死的莊子,盤活了也好叫人知道我才不是隻靠家裏的!這不今年開春才有了起色,倒是叫阿澄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