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與江南帶著江漾專程守了一夜,硬生生熬出了一臉憔悴,江濯才出手收陣。

消息是前一夜就自江南手裏遞出去了的,但在江楓眠的堅持下,卻隻在他與虞紫鳶那裏便停了,甚至陪同的侍從下人,都被他直接扣在院內,消息自然沒有流出去。

因此,到江濯按著之前說好的虛弱著倒下去,江楓眠與虞紫鳶是同時自門外闖進來的,剛進了門,兩人便迅速又將門關了個嚴實。

“怎麼樣了?”

“現在如何?”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江南接連忙碌了近五天六夜,就算先前被江澄按著睡過一夜,可前一夜又硬生生熬了一夜,他是真的累!

江南有氣無力開口道:“公子的情況已經穩定許多了,接著再將養兩天,大概就能醒過來了。”

“那便好,那便好……”

虞紫鳶呢喃著向前,伏在榻上緊緊盯著江澄,江楓眠亦步亦趨,扶著虞紫鳶也看向江澄。

“辛苦你與陳然了,我與三娘在這裏守著,你們便先下去歇一歇吧。”

江楓眠的命令江南與江濯自然無有不依,應聲剛要退出房間,江楓眠的聲音便又傳了過來——

“將阿漾也帶出去吧。”

“是。”

於是江濯又反身回來將安置在一旁睡得“正酣”的江漾也一起帶走。

覺察到江楓眠似不經意在自己僅露出來的半張臉掃過,江濯後背一緊,強壓著心底冒出的不安,不動聲色繼續手底下的動作,抱著江漾跟著江南出了屋子。

屋子裏頭該布置的早就布置好了,江漪安也還在暗處守著,且還有虞紫鳶在,他們自然放心。

……

江濯與江南到另一間不遠的屋子安置,江南確認過在外頭守著的都是自己的人,江濯放下江漾也看過無人窺探,便急急布了結界拉著江南商議——

“阿南,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方才家主看我的眼神,總叫我覺得……”

江濯頓了頓,道:“就好像,他知道我到底是誰了……”

“什麼?”

江漾本就是裝睡,江濯出聲時他便坐了起來,知道是能放心說話的,此刻聞言便驚叫起來。

江漾著急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阿兄還與他們在一起呢!”

江南定了定心神,問江濯:“你能確定嗎?”

江濯搖頭:“不能啊!按說我們準備的周密,我叫了陳然這名字也才頭一回見他,他怎麼能知道呢?可剛才我雖然沒直接看他,但他看我那一眼我總覺得奇怪……”

“會不會是濯哥你自己心虛!”江漾愣了愣,突然問了這樣一句。

“不會!”江濯斬釘截鐵,道:“我直覺覺得危險,這絕不是心虛!”

“我知道,”江南卻切實是知道江濯是個怎麼樣的人,並不懷疑他的直覺,道:“可如今你更不能走,否則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我想想……我想想……”

江濯咬牙,道:“大不了我全頂下來,就說是為了報複……”

“不行!”江南打斷,道:“若這樣說,那你前幾日為什麼不動手?阿澄病重多好的機會你盡心盡力!如今說要報複,這根本就自相矛盾!”

江濯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快速梳理眼前的情況,按著江南的雙肩道:“可還能怎麼樣!扔我一個出去總比將你們都牽連下來的好!這樣說——我來報複出了意外,阿澄施救,我心軟決定跟著阿澄才會這樣盡心盡力,這樣總可以……”

江南紅著眼,艱難道:“可我不會認不出你,所以這樣一來,我一定是你的幫凶……所以你別急,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他們都清楚,那是最壞的結果,而到了那一步,如果不去碰江澄的底牌,那這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舍車保帥!

江漾的懼意也迅速攻占他的心防,幾乎是想也不想,他奔至兩人跟前,哭叫:“叫江漾!叫他打出去,叫他送濯哥出去!南哥,叫江漾送濯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