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是要江故知與江晴影留下所有精力來麵對未知,這一回在路上的消耗這一日裏補充恢複了些許,便直接由他二人負責帶著江澄三人再撕開空間直接回到那屋子的結界中。

“阿兄清哥澈哥?你們回來了!”

江漪安正伏案忙著,認清現身的幾人是誰,眼裏警惕便迅速退潮,緊接著便是華燈初上,襯得眼底的疲憊都似乎微不足道起來,有意忽略掉和他搶阿兄的小崽子一個個叫過人,便跳著要去叫已經皺著眉頭睡得昏沉的江南起來,被江澄攔下——

“先別叫他了,想來是這幾日都沒睡的——你這邊呢,怎麼樣了?”

江南的性子他清楚得很,就是多年後那個不問世事能躲則躲的,真碰上事壓在身上,也會盡心盡力親力親為,何況是現下這個江南,而現在幾乎所有事又都要經他的手記錄流轉,定然就更是疲於奔命。

這幾日他們又不在近前,江漪安也一心撲在功法心術修改上,清河之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環環相扣,又多了江楓眠這個突起的不定性因素,江南怕也是心力交瘁,怕是實在撐不住了才會這樣和衣睡下。

江漪安聞言停了動作,傻乎乎抹了把臉,道:“我這裏差不多了,但還要一兩日來完善。”

江澄道:“那便不急了,你且先將東西都收拾了,去與清哥澈哥睡一夜,明日再說。”

江漪安有些猶豫,道:“要不……我還是再熬一夜——”

話音未落,江晴影卻是懶得等了,直一把揪住他的脖頸,對著江澄打招呼道:“我與清河先撤了,明日一早來議。”

說罷不等江澄反應,便揪著江漪安拉著江故知走了,而被拉著的江故知與掐著脖頸不敢反抗的江漪安,都隻來得及與幾人道聲“走了”與“明日再見”,算作打了招呼。

江澄頗有些好笑,卻也是意料之中的——雖說江故知帶著江澄與江漾才是累的那個,可就算江晴影隻帶了江濯,但江濯一路上實在是吵,他又與江故知一般向來喜靜,怕是實在忍夠了他了。

江濯也是有些委屈,將臉湊到江澄耳邊,問:“大澈哥是不是煩了我了?”

江澄斜了他一眼,道:“你覺得呢?”

江濯自然知道江晴影必然同江澈一樣多少都煩他嘴碎聒噪,於是便低著頭又是抓耳又是撓腮,委屈又強撐著悻悻道:“我下次還去煩他,叫他煩我!”

江漾早就忍著笑,聞言“嘿嘿”一笑,道:“可濯哥,你忘了先前澈哥被你煩的不行,然後騙著你布了個陣說完捕獸,卻是將你騙你進去足關了兩日,你才好不容易破陣出來的——”

江濯表情一僵,木著一張臉問:“你怎麼會知道?”

這事不是一年前的?

“阿準與阿澄和我閑談時作笑談說的。”江南揉著眉心坐起來接話道。

“醒了?我們吵的?”江澄聞言愣了一下,於是問道。

江南甩了甩腦袋叫自己清明些,道:“你們回來就醒了,賴著不想動——怎麼樣,事情順利嗎?”

江澄點頭:“溫若寒被溫家兄弟借溫逐流之手廢除修為囚於溫家,我們幫著他能再度修行,也種了奴咒,以後為我們所用。”

江澄三兩句話交代了他們在的情況,接著道:“清河的事我們大概了解了一些,總歸急不來,先歇一歇,明日一早故知他們也來,再一同商議。”

江南點頭,道:“也行,有個大事,你做好準備。”

江澄點頭示意知道了,道:“先睡一覺吧。”

幾人於是不再多言,不多時就都睡了。

雖說心中都有事壓著,但不論是什麼,總要先養精蓄銳,否則又哪裏來的精力應對?

……

一夜無夢,到東方吐白。

最晚醒來的江南睜眼,另幾個都在屋子裏坐著了。

“不收拾了,先說吧。”

江南抹了把臉直接坐在江澄身邊。

清河的這邊的事,目前隻能他來傳達。

“阿澄走那日,聶明玦是隨後被帶回聶家的。同日,顏孟事已了,趙家趙劍為其收了屍,趙家人帶著顏孟回趙家下葬,返回營帳與各家再商後事是夜裏,知曉趙宇自刎是夜裏,聶家出麵將此事按死在趙宇一身,趙宇已死謝罪,聶家以受害者的姿態出言不追究趙家無辜之輩,算保下趙家。而趙劍將趙宇背會家中,趙家為顯決心並未大辦喪事,隻是趙劍病了一場——當然,這是對外的說辭,實際上,趙劍帶著妻兒在為趙宇吊喪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