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宗主大可放心,”江澄的笑意不改,道:“江某相信,以溫宗主的聰慧,定能好好保下溫家。”
這是江澄的承諾,也是他的敲打——他能保下溫家無辜,前提是溫若寒聰明!
溫若寒冷笑:“江宗主就算不怕此事會泄露也不怕天下人口誅筆伐,就不怕江家知情人心寒嗎?”
江澄嘲諷道:“我記得溫宗主不曾姓江。”
這便是叫他管好自家的事,手別伸得太長。
溫若寒“嗬”了一聲,倒也沒再拉扯,繼續道:“不知江宗主要溫某做些什麼?”
江澄調笑:“溫宗主不先問問江某這化丹手的化解之法?”
“溫某不是稚子,不至於天真純善至此。且江宗主的代價這樣高,溫某總要心裏有底才踏實。”
這是宣泄不滿來了,但對於這樣因為能力不足所以無法達到目的的無用憤怒,江澄向來熟視無睹,也懶得計較。
“溫宗主何必著急,本宗主要你做的事總歸會叫你知道,卻也不是當下就急得來的。而想來溫宗主也知道,這化丹手最為陰毒之處,並不在化丹,而在廢人修為之後,也叫人不能再度修行。江某倒確實知道有法子能化解——不過江某方才突然又有一處不解,不知溫宗主可還願意結解惑?”
“江宗主何來此問,不妨直說。”
“我很好奇,依溫宗主所言,溫宗主身陷囹圄難以與外界接觸,直至魏嬰殺至此處被殺,後才被百家之人找到,對外界之事大多不知,可溫宗主是從何得知溫江兩家之事,又是如何肯定江某真的有這化丹手的化解之法呢?”
江澄能確認溫若寒確實被囚於此處與外界隔絕,可他知道的太多了,比如他被囚禁時的江家滅門之禍,比如他死後許久才會被如此稱呼的鬼修——且,化丹手詭異,他張口說蠱,他震驚不似作假,可他說有解,溫若寒的神色卻連意外都沒有,就仿佛他知道自己知道這解法一樣,可到這法子大白天下的時候,溫若寒已經成一具枯骨了啊……
“溫宗主,不知可否解江某此惑?”
溫若寒心思有一瞬凝滯——最初他主動暴露自己非此間之人,是因為以為前來之人為鬼修魏嬰以此震懾,後知道誤判,但江澄已然確認他是重生而來,且也表明自身亦是重生之人,如此一來就更是沒了遮掩的必要,可江澄心思活絡至此甚至能想到這一層,倒是確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而溫若寒也很快明白,江澄問的,也不隻是這兩件事,對比起這兩件事,他到底如何知道這些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想過這事江澄遲早要問,而彼時,江澄若要過河拆橋,那些年作魂靈跟在江澄身邊知道的加上今日之事就是他最後的籌碼,但如今,可不是將這事說明白的好時候。
溫若寒思緒九轉,很快斟酌過後,作困惑不解,道:“溫某也不知為何,隻是那莫玄羽獻舍魏嬰重生,我之魂靈便被困於其左右,卻也是因此慢慢知曉了這些事情。”
江澄輕笑:“難怪溫宗主這樣肯定江某知道這化丹手的化解之法。”
溫若寒心下微鬆,道:“溫某也不過是跟著聽了一耳朵……”
溫若寒話未說完,對上江澄含笑的杏眼,滿身汗毛都突然炸開——
江澄朱唇輕啟:“可溫宗主是如何判定的那莫玄羽獻舍,而不是魏嬰奪舍?我記得溫宗主雖說癡武,拳腳為先,術法在後,陣法符籙都鮮少研習,又是何時對咒怨這樣的歪門邪道也了解頗深呢?”
溫若寒清醒的如同懸劍在喉,咬牙順著先前的話說下去:“溫某被拘在魏嬰身邊,近墨者黑,自然也會懂一些。”
江澄接著問:“哦?那溫宗主一直在魏嬰身邊,可知道江某因何、於何時而死?”
溫若寒拿不準江澄到底要做什麼,卻也隻能硬著頭皮接著作答,道:“江宗主自是於魏嬰被獻舍重生七年之後,因其與藍二公子藍湛,及其麾下傀儡溫寧而死。”
“溫宗主果然記得清楚,”江澄眯了眯眼,道:“可江某若是沒有記錯,這七年裏,江家暗影部探子的密報,不曾記有過他們二人還碰上奪舍或獻舍相關之事,溫宗主從何而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