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逐流是苗疆聖女的兒子。”

溫若寒咬牙切齒,江澄眉頭緊蹙——這句話組合地太奇怪了,苗疆的聖女,兒子?

苗疆,苗疆女子為尊,其聖女更是淩駕王族之上享民眾信仰,更有傳言其聖女得上天垂憐能與上天溝通,而其代價,便是終身不可孕子,待其逝去之時,同一時間出生的女嬰,便是下一位聖女,如此往複。

“那苗疆聖女,便從未有過孕子的嗎?”江濯實在忍不住,偷偷去問江晴影。

“有啊,”江晴影也是困惑:“可有記載以來,苗疆聖女為數不多孕子所誕,可全是女兒。”

“啊?那……”

以溫若寒後來的表現來看,溫逐流不是女兒身的概率,卻是更大的。

而裏麵,江澄沉下心不動聲色,隻靜靜等溫若寒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說他是苗疆聖女所生,又一直是女子打扮,我便信了他是弱女子,不設防備將他帶在身邊,可他竟然……”

溫逐流對溫若寒動了心。

溫若寒再不設防,也不會全然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一個初識不久的女子,天然的警惕與他的實力都叫溫逐流無從下手。

於是,溫逐流透露給他一個消息——櫟陽有一秘籍……

“溫家主,”江澄冷聲打斷,道:“溫家主莫不是拿江某當傻子耍?”

溫若寒一頓,擰眉問:“江宗主何出此言?溫某確實身處困頓,卻也不是任你欺辱的!”

江澄冷笑:“溫宗主,他說自己是苗疆聖女所生,你便信了;他說自己是女子,你也信了;他說櫟陽有秘籍,溫家主也信了?若是溫家主未拿江某當傻子,莫不成是溫家主純善,能信他一所謂弱女子能在苗疆傾力追殺之下活著到你去救?”

溫若寒臉色難看,囁嚅半晌,惱怒道:“我也想知道為何!”

他何嚐不知道這說辭裏多少漏洞能駁!

“溫某所言句句非虛,如今想來又何嚐不曾覺得處處詭異?但事實如此,半分不曾隱藏!江宗主若是不願信,溫某無話可說!而後在櫟陽,我也是才知道他與常家有往來,而所謂秘籍亦是幌子,他的解釋是他在逃亡中以養蠱之相關技藝為交換,得常家庇佑,因此逃過苗疆追殺。也是在櫟陽,他與常家以秘籍為引,在埋伏中趁我疲於應對之際,對我下了情蠱!”

江澄兩眼微眯,問:“所以,有了你執意娶親之事?”

溫若寒看著江澄的神色複雜,道:“否則我為何會娶他?就是他是女子,我本身也是有婚約在身的!”

江澄聞言一頓,卻未順著這話繼續深究,隻是問:“既然你中了情蠱,他又是男子,那溫旭與溫晁兄弟從何而來?你又是因何清醒休妻?”

溫若寒的臉色於是又難看起來,他隻覺自己像是跌進糞池裏又被按著灌進幾口,惡心卻嘔不出來。

忍了又忍,溫若寒才接著道:“他用的蠱使自己腹鼓如有孕婦人,實際卻是借腹生子,溫旭是我與一仆婦所生,而溫晁,是他與另一女子所生。初時要有溫旭,是他為了要坐穩溫家主母之位,不願長輩給我納妾,後來有溫晁,是溫旭說要手足。”

“但在溫晁是難產所生,我因情蠱之故情根深種憂慮非常,躲過長輩偷偷進入產房,卻見那女子雖說已經奄奄一息,他卻在一旁敞開衣物借著慘叫遮掩嘔出一地蟲子,腹部也慢慢變小……”

“可據我所知,女子生產並不止一日分娩苦痛,你先前就一點都未曾察覺?”

溫若寒搖頭,道:“頭回,既有下人事事照料,我又初學獨挑大梁,也不可能麵麵俱到,他又有意隱瞞,我也不曾起疑。可到第二回,我既然目睹如此,卻像是重錘夢醒,往後也慢慢擺脫了情蠱的影響,就有了你們都知道的休妻之事,可溫旭與溫晁卻是都在溫家族譜之上的,自然都留了下來。”

“但沒想到溫晁這個畜牲竟然會對自己的兄長動情,我自然不允——溫旭是溫家少主,不論是要維護名譽還是要考慮傳承延續,他當然都不能與自己的親弟有不齒之事,不論這個親弟是否真的親弟!於是溫晁養在別處,溫旭我是帶在身邊的。”

“可到三年前,我有所感閉關,溫旭帶著溫晁去姑蘇赴清談會,他又被溫晁和溫旭帶回溫家,設計化了我的金丹,將我囚禁於此,而先前我對溫旭的看重培養,反而成了他們成事後的遮掩。原本,隻他們幾人要成事也難天衣無縫,但溫逐流拉上了常家,而溫晁與溫旭借著溫家之勢力許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