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要確認兩件事,一是確認溫家布局可有偏差,二是要看溫家上下是否都已沉睡。

看溫家上下是否都已經陷入沉睡,當然是為了看藥效如何,是否能安全動作;而確認溫家布局是否有偏差,他們便基本能斷定要去哪裏找溫若寒。

畢竟以江澄的猜測,如今溫家破局關鍵反而在這個後世眾人眼中溫家之事最大的“魔頭”身上。

而要找他,這樣的時候,除過家主會在的寢室,便隻有他閉關的地方——上一世眾人發現他屍體的地方。

他們當下要做的,便是去確認江澄的猜想,若是真的,那……

今日出門之前——

江故知照例問江澄到:“阿澄,溫家這邊,我們怎麼打算?”

江澄摸了摸下巴,道:“先去瞧瞧我之前猜的對不對——”

江濯一臉空白看他:“猜的什麼啊?怎麼我又不知道?阿漾,你知道嗎?”

江漾搖頭,道:“不知道,我隻知道阿兄很關注溫家的事。”

三年前在姑蘇,江澄特意叮囑過那人去盯著刺探溫家,他便知道江澄對溫家的關注不同尋常,可當時他年紀太小,有些事江澄也特意避過他了,後頭又明白了自己的天賦於牽製魏嬰平衡兩派的重要性,便全身心栽在訓練裏。因此他知道的也有限。

江澄一笑,揉揉江漾的頭,對著幾人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若是江家要一統修真界,你們覺得該當如何呢?”

江故知道:“遠交近攻,合縱連橫,大事可成之前,勢必要盡量捂緊不叫人知道,充盈自身,步步蠶食,直至藏無可藏隻能一掃修真界。同時,與各家糾纏中,安撫各地百姓打下民心,處理得當,便能同時不斷補充自家實力,為持久戰做準備,也能微後續治理打下基礎——這隻是大概。”

隻是大概的意思就是,當這事給到他麵前,他腦子裏的第一反應,並無細致規劃。於自身要準備充足後勁不斷,於百家要慎之又慎周密布局,於百姓則要極盡安撫收買人心。

“是啊,故知根本就沒有細想,便能給這樣的答複,可溫家呢——圖謀已久,囂張跋扈,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實力不足與百家抗衡之時就四處作亂,挑釁百家失盡人心,幾乎與找死無異!

溫若寒確實是個狂妄的莽夫不假,可他就是再魯莽,又怎麼會比得過常年受魔刀怨氣侵蝕的聶家人?況且他怎麼都是一路從少主養上來的溫家當家人,又怎麼會如此作為?而若是當年溫家兄弟事事皆是受他之命,可他怎麼直到死後才被找出屍體?先前呢?在哪兒做什麼?

至魏嬰鬼道成現身,溫家以一己之力硬抗百家聯軍三月餘,事態危急戰事焦灼,其間溫家不是沒有危難之時,他身為一宗之主,不坐鎮在前掌控大局反而縮在人後閉關等死,怎麼看都不合理!

還有溫逐流,當年誰都以為他的化丹手是功法,可最後竟然是蠱!阿娘那回的話你們也知道,他與苗疆的關係不說,就連他本身如今是男是女都不一定了,還有莫名養蠱的櫟陽常氏,以及他無論如何要貼在溫旭溫晁身邊,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三年前在姑蘇,漪安還探出溫家兄弟間關係似不清白,而溫若寒又極其反感斷袖分桃之癖,且阿娘奕叔他們也有說他與溫旭兄弟並不親近——那不防猜猜他們父子不睦。

而已經猜到這兒了,不如再猜猜,溫若寒這個家主不喜不親的兒子能四處露麵出風頭,反而是他這個一家之主常年閉關,若不是他真的武癡至此自願為之,能是因為什麼呢?

誠然,隻溫旭溫晁自然沒那個本事關他,可若是再加上溫逐流與他那手蠱術呢?這樣一來,溫家兄弟裏,雖說溫旭多少還有樣子,可若是事事依著溫晁的性子與行事風格,雖說不像真的,反而是合理的。

先前,不論背後如何,總歸溫家基本已經死了個幹淨,這事也就囫圇過去了,如今卻是要看清楚了。”

江晴影還是下意識先去看江故知的眼睛,後才驚問:“你懷疑溫若寒被囚禁了?”

江故知接話:“但依著阿澄先前的推測,確實是合理的,且都能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