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若我所猜不錯,如今溫若寒怕是已經成空殼子了,真正掌控溫家的是溫家兄弟也說不定。
尋常時候溫家如同鐵通一般,用的最簡單的法子,便是將溫家所有人的臉記下,白日裏隔一個時辰一對,夜裏兩個時辰一查,有生的麵孔便直接打殺,樁子根本打不進去。
而溫家中人,不論身家性命亦或家眷親屬,都有軟肋在溫家手中,是以也是不好收買不易背主的。可現下百家的眼睛都釘在清河,反而是一探溫家最好的時機。
阿娘你替阿南打著掩護,我便還是在這房裏躺著的,趁其不備,也方便動作。實際,我與阿濯阿漾和故知晴影他們便一同去一探這溫家的究竟!
而這邊,阿娘阿南,我們必然是要從聶家拽塊肉下來的,否則這戲也難真,隻是一定要權衡好,在問聶家賠東西的同時家裏也花著錢費些力,我們此舉是要拽著聶明玦的歉疚將聶家拉到我們這邊,不是為了結仇。
你們這邊一定要記住,麵對仙家百門,最起碼江家我們這邊不要過於出頭。而幾大家裏,藍溫兩家自不必說,安排的人一定要機靈謹慎,尤其是對上溫家;而金江兩家有阿姐和金子軒的婚約,天然就是盟友,但金家長老勢大,金子軒未必就鎮的住所有人沒有異心,也不可全然放心。
阿南,這邊漪安會在這裏同你一起,隻不過他要忙功法仙術相關,其他的主要還是看你。理由任你編,阿娘,你們配合著總歸拖住了,我們會盡快回來,算上路程最多一旬到半月!”
這一盤局裏最缺的就是時間,江澄並不打算浪費時間再商討議事,幹脆一次性將要叮囑的說完,再留給幾人補充。
“一旬至半月?”虞紫鳶蹙眉,問:“時間會不會太趕?”
清河到岐山山高路遠,這樣的時間裏,江澄要走一來回還要做事,隻怕不夠。
江故知道:“有縮地成寸符,阿濯——”說著向江濯伸手。
江濯也沒含糊,將乾坤袋遞了過去,憂心道:“我這些日子弄出來的都在這兒了,不過應該不夠支持我們幾人一個來回。”
“這個不必擔心,”江故知道:“我們這裏還有染塵先前給的,加上禦劍,怎麼都是夠的。”
他們此去並不打算用陣。用符,要覺察,要追蹤,要抓捕,麵對比自己厲害的符修都要難上許多,更何況,這裏作為持符人的江故知與江晴影修為皆屬頂尖。反觀用陣,雖能省去一些時日,但卻是極為容易留下把柄的,反而不如他們幾人來去無形來的方便。
“那你們連同我的也一起拿著吧,反正我這些日子也用不到,還有其他的也帶著,你們知道怎麼用。”
江漪安擰著眉一直思索著先前交代給他的功法心術一事,卻也留了心思在幾人身上,聞言便將自己的乾坤袋也拿出來搜羅了一番,除了一堆吃的外便都給了江晴影。
“你這是藏了多少吃的來?”江晴影瞧著他拿出來的東西驚歎了一聲,又對著虞紫鳶解釋道:“況且阿澄不能一直昏迷不醒,雖說他體弱這幌子還要用上許久,可若是弱症厲害到不能擔事反而麻煩。另外,我們也須得在百家撤出清河前回來。”
虞紫鳶蹙眉歪頭,問:“百家撤出之前?為什麼?”
江澄勾了勾唇角,道:“雲夢有個麻煩,得讓他回自己該去的地方。”
“麻煩?在哪兒?要盯著嗎?”
“不必,”江澄眸色深沉,道:“如今的他翻不起浪來,且留不了他多久了。”
江澄話說至此,虞紫鳶也不多問,隻道:“你心中有數就好。”
江澄於是接著對江南囑咐:“聶家如今正是風雨飄搖,也對家中也必然正是謹慎肅清的時候,叫我們的人都千萬小心,不必急著出頭冒進,在這種共患難的時候,將根紮進去才是最要緊的。”
江南點頭應下:“放心,我會聯係那邊的。”
見諸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江故知便問:“還有別的事嗎?若是都好了,我們也該走了。”
“有一事,”虞紫鳶道:“今日營帳中之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這事江澄一早便有計較,道:“聶家那邊費心吧,有那麼多人看著,且以聶家如今的處境,不論是眾怒亦或是江家他們都惹不起,量他們不敢將事情再汙栽在我頭上,最多也隻會將聶明玦的慘狀再渲染幾分出來——再者,焦點聶明玦不是轉出去了?”
虞紫鳶道:“就是因為事關魏嬰,所以才會問你。”否則聶家那邊,自然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也當然不用他們操心。
這話一出,幾雙眼睛便都盯上江澄。
而江澄早就邊說邊整著行裝,聞言動作一頓,沉默片刻,道:“不必管,宗主那邊不會眼看著他被聶明玦踩下去,而隻要他出手,雖說或許能在百姓間挽回魏嬰的聲譽,卻也會在仙家百門中坐實他的偏袒,這樣一來,魏嬰的出身難改,優勢有阿漾襯著不顯,再毀了聲譽,在世家間反而更難融入。至於我們——我病成這樣,阿娘你們怎麼會有心思再做別的?至於他們能挽回多少,看江澱長老是要先斬後奏還是聽令行事,來回請示又要多少時間吧,我們看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