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又是兩年過去,江濯隻覺得生不如死!
往常學得實在瘋魔得時候也不是沒有,但他阿爹也好,他的清哥他的澈哥也罷,總會有人去將他拉出來,叫他用些飯睡一覺,或四處轉轉,或下棋交談,總還是由著他的。
但是!自那日起,一切都不一樣了,全都不一樣了!
江清與江澈給他定了每日何時做什麼,甚至如廁都給了明確的時刻,其他的更是事無巨細滿滿當當。
江濯瞧著那兩張紙時就隻覺兩眼一黑,戰戰兢兢去找兩人討價還價,被一句“阿澄還等著你,你不想回去嗎”堵了回來。
很好,他沒問題了,他學,他能學——
才怪(▼皿▼#)!
他堅持了近半月,實在有些想死!
有些時候好不容易江清不在身邊,江澈總歸心軟,他鬧上一鬧總歸放他一馬。
江染塵雖說也暗地裏跟著教導,可他自己是個什麼樣兒的他自己清楚得不得了,這人除了定下現身的時候誰知道在做什麼,總歸不會是如他所說盯著他的,所以按常理,他自己要偷懶也不是不行。
當然,先前也說了,是按常理!
江濯就想知道,為什麼先前他那個寧死都不怎麼怎麼著的驢一樣倔的阿爹,怎麼就能把這倔勁兒又用在他身上了呢?盯著他一刻也不懈怠啊!
他一刻也不啊!
他不懈怠也不讓他懈怠啊!
他隔著十萬八千裏也能用符籙催著他用功啊!
啊!
江濯對天長嘯,然後做了個讓他悔恨了這整整兩年的決定——他去找江澄訴苦了。
“你找誰?找誰幹什麼?”
“我方才肯定是酒沒醒,你重新再說一遍!”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要我去一趟給你診診嗎?”
以上,依次分別是缺席了那次議事的,拉著江朔和去了拍賣會的江染塵、躲去喝酒不想理事被江騅拉著師弟在整個蓮花塢搜不著的江漪安,還有被江染塵拉去拍賣會的江朔和。
三人閑話間碰上了滿天發瘋的江濯找到江染塵這裏,聞言自然好一番嘲諷。
“你們……事後諸葛!”
江濯咬牙切齒斷了聯絡,徒留那邊三人捧腹大笑——
於是江漪安就被江騅抓到了;江染塵與江朔和被人行過注目禮,兩人強作鎮定又恢複原樣——幸好有鬥笠遮著,他們二人甚至不是原本的身形與聲音。
嗯——說回江濯這邊。
那日是什麼情形呢?他回想了下,如今去看也覺得他瘋的徹底——他幹嘛那日裏非想不開就要趁著不是重要的事,拉著他阿爹一同瞧瞧江澄多好呢?為什麼呢?
那是江岐帶著所謂找來的“神藥”回來江奕治病的時候了,因此他們幾人都在一起。
江岐與江栗守著江奕,他拉著江梁與他們一起——
於是他一番哭天搶地,江清深色冷然,江澈嘴含笑意——不是覺得他有趣,這最多不到四分,江濯清楚得很,餘下多半都是要收拾他的!
於是,被他視作救星的江澄,凝眉思索,道:“這樣阿濯,你先讓我瞧瞧。”
江濯屁顛屁顛將那薄薄一張紙展示給江澄看,眼睜睜的看著江澄仔細的看過兩遍,然後,就聽見江澄認真地說:“這倒不錯,你等等我拿筆墨,我也謄抄一份改改來用。”
“不是阿澄……”江濯傻眼,這走向不對啊!
江澄神色如常,道:“阿濯你別晃,我看不清了。”
江濯甩頭,就瞧見他阿爹看見江澄欣賞的不得了的眼神,還有瞥他時眼裏的戲謔和恨鐵不成鋼之意——他完了!那一瞬間這個念頭就在他腦裏揮之不去。
強迫著脖子把頭掰過來,他像個木偶一樣在原地等著江澄抄完還滿意地點了點頭……
江澄說:“我們繼續。”
繼……續……
當然,江澄瞧著他的模樣笑過之後還是幫他跟江清江澈和江梁討價還價了的——
“清哥澈哥梁叔,要麼讓阿濯三日一歇,如此可好?”
江清江澈與江梁明顯是要答應的,偏他嘴賤問了句:“那阿澄你幾日一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