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鬧過許久坐定——
“有關日後之事——”江澄笑過,神色已然淡下來了,略頓著看了幾個小的一圈,接著道:“有關日後,我隻一句話,便是如今這江家,我不打算要。”
另幾人神色淡淡,小江澈道:“我們幾人雖長久不在雲夢,但江家之事卻是多少知道一二的。如今江家積重難返,既已爛透了,那便捏碎了重新再鑄又何妨?”
小江濯“嘿嘿”一笑,也道:“這有什麼的,不要了便不要了。左右我們是跟你的,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啊。”
小江清看過沉默著的小江南——這人是跟著江澄來的,態度早已明了,早先為避著江楓眠的眼線不曾給過他信兒,但上山的路上卻已給他們都說過前後,他們幾人心裏有多少有數。
那兩個,也是在表態度了。至於他——
小江清看著江澄,道:“你要我於‘神山’安營,要阿澈安排人手暗地經商,要阿濯三兩年內揚名,要阿南匿下江家藥庫,還有救下這小家夥……想來你已有策略,說便是。我們本就該是跟你的,如今已經在你麾下為你所用退無可退。更何況你若還有疑慮,想來也不會有今日一聚。”
江澄挑眉——真不愧是清哥!一番話直擊要害,幹脆利落點出他最後那點疑慮,也說明白他們幾人已決定跟他且絕不會棄他,順帶嫌棄了一波他事多要他直接說事兒……
江澄多少帶著幾分心虛挑逗掃了眼老神在在的大江清——這人是從這般早時便像極學肆裏的老先生了!
不過他剛回來時確有些慣性的直接想著這幾人可信,如今再矯情也確是他的不是。想通了這些,江澄也懶得跟這幾人再多費心思,幹脆攤牌,調笑了句:
“行!你們既知已上我這賊船,那便不多說了。”
旋即正色,道:“你們想來已經知道之後大事。如今江家那邊阿娘已經出手配合,我也會盯著,如此,可再用者我都會一一安排。阿南如今掌著藥祠,一方麵可以暗中匿下藥材奇寶,一方麵也可幫著我繼續做這病秧子。另外,阿清攢兵阿澈斂財,就是為溫家之禍及射日之征,還有江家重建。”
“阿濯本就善機關符籙,如今有大阿濯教導必能一日千裏。一兩年後小阿濯學成,我會設計讓你揚名,阿娘會借機前去接你——如今阿南已在我營中,而我明麵的勢力不足威懾我父,你若此時出現在我左右必然惹他起疑,故而彼時再回江家。”
“到姑蘇求學時,阿娘與父親會成兩派,故而我與魏嬰也會分屬兩派前去,彼時,我要帶上阿南,阿漾及阿濯——阿南去探藍家藥膳,阿濯去探藍家禁製,阿漾去盯著魏嬰。”
“畢竟,雖說如今並不清楚我們與藍家最後是否會走到那一步,但如今看來也不得不防。
“到溫家清談會及其發難時,阿漾也差不多長成,加上我暗中之力便足以應付。至其發兵雲夢時,我會借病求醫去一趟眉山,待江家覆滅再‘健康’的出現於世人之前。”
“彼時家破人亡之仇,我召集舊部招兵買馬順理成章;加上天下大亂之憂無人深究,阿清阿澈掌兵攜財而來,即合情理又符大義。”
“射日之征後,便就步入正軌。隻要我們夠快,往後所有,何足為懼!當然,如今所有推論不過是建於往日事上,若世事有變自然做不得數。彼時便見招拆招,這便要你我除去瑣事還不可疏於修行。畢竟若真算有遺漏,你我平安才是東山再起之本。”
“這便是今日要商議的所有,你們可還有疑問及要補充的,若無異議便開始填具體細節了。”
“有一問,”小江清道,“你要我掌兵阿澈掌財?”
“不然呢?”江澄不解,“且不說如今一窮二白,就是什麼都有,我也總不能放乾坤袋裏!再說了,阿澈那本就是自己的活兒,想撂挑子是否晚了?你倒是做的阿漾的活兒,隻是如今江家大小事務都還在父親手裏,我都還等著呢!至於這個,屬這小家夥欠你的,日後你自己去討。”末了還嘟噥了句“傻子才去趟這渾水做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