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幾人安靜下來,江澄有些尷尬的幹咳了兩聲:“咳咳——阿娘,小阿南,時候不早了,我們來說正事吧!”

話音剛落,便見身邊幾人幾人隱有憋笑的模樣,江澄瞪了幾人一眼,招呼著掩唇的虞紫鳶和含笑的小江南上前。

江濯正色,道:“既已到齊,那我就先說了。阿澄——”江濯從乾坤袋取出一遝公文遞給江澄,接著道:“這些差不多是我整理的這些日子的大概模樣,你先瞧瞧,我給你說著。”

江濯略停頓了一下,待江澄將手裏公文的第一頁換到最後,才又開口道:“今天下大事,莫過藍家事。姑蘇境內大勢頗似周末,藍家名大無實,其下百門林立,強弱不一。藍家在世,尚能隱其暗流,藍家覆滅,則群雄逐鹿。

清哥本欲於姑蘇扶植傀儡,經你提點換了心思,清哥說你說得對,今江家已像極當年溫家勢大,萬不可再如其魯莽跋扈,既已言說避世,借此收斂鋒芒沉寂,未必不是好事。至於姑蘇境內,不如幹脆放任自流。

想當年周亡後百家逐鹿,秦王掃六合一天下,然各家不同已久,為統一必然鐵血手腕統一標準,可如此一來雖有利管轄,卻易失民心。秦早亡而漢易興不能說沒有其中緣由。

今姑蘇其勢大同,藍家覆滅,姑蘇百家明麵似有聯合意,實則暗中較量,互爭一方仙首。清哥說我們先坐觀虎鬥,再另作打算,不如也做一次在後的黃雀。”

江澄點了點頭,江家的情報網他心裏還是有數的,姑蘇的情報沒有問題,將江清的決斷也沒有問題。

江澄略作思索,問:“如今姑蘇,可看得出哪家贏麵大?崔家,還是寧家?”

江濯笑得及其欠揍,道:“清哥就知道你要問這個,不過他說,崔家也好,寧家也罷,隻怕最後都不會是贏家。還說,你應該知道緣由。”

江澄指尖輕點,道:“酒莊。”

江漾道:“清哥也是這麼說的,為什麼啊?”

江澄道:“姑蘇天子笑酒莊明麵各處分散,實則由來已久,若真隻是多家買賣倒好說,可若隻在一家手中呢?這姑蘇天子笑的秘方,本隻是邱家密保,一朝泄露才不得已在姑蘇公布。此事雖已難考,但別忘了,若非那年邱家之變,隻怕藍家也難有此地位。邱家雖無男丁,嫡女卻風華絕代,今姑蘇再亂,怎會甘於沉寂。看來,這漁翁也不是隻我江家想做。”

江澄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罷了,告訴阿清,必要時,可扶邱家一把。”

江濯還正思考江澄話裏的意思,江南湊過頭來,臉上難掩八卦色,問:“誒,為什麼啊?阿澄啊,我記得你那些年攢了不少的邱家天子笑,莫不是……”

江澄推江南的頭,無奈道:“你這腦子裏莫不是沒有旁的了?我記得你與聶懷桑祖上不是並無聯係的嗎?”

江南眼睛一瞪:“又這樣!我祖上也是姓江的,怎麼江宗主你不知道?”

江濯與江漾當下便笑著鬧開,江漾叫:“誒誒誒,南哥你急了……”旋即又正色,道:“不過澄哥,在姑蘇扶持邱家,可與玩火無異啊。”

江澄點頭,道:“你們所擔心的不無道理,隻是一方麵,姑蘇短期確實需要一方仙首一統姑蘇;另一方麵,江家也本就是火裏來的,你們誰怕了不成?”

江澄說罷,挑了挑眉,頗有挑釁意味,看得江濯幾人頗為不服。眼看著幾人你一句“誰說的”我一句“怎麼可能”就要鬧開,江澄輕咳一聲引開話題,問:“姑蘇事我大致了解了,蘭陵與清河那邊呢?阿濯,你接著說。”

江濯清了清嗓子,說:“我先說清河那邊吧,清河自江家發帖百家避世,便再無異動。阿淩之前遂你的意前去拜師,聶家那邊沒有接受,卻也沒有拒絕,隻說是將宗室女聶蓓推出點名指給金淩說要聯姻,被阿淩以還在孝期拒絕,之後又說可先定下婚約再延期至阿淩孝期結束。

探子回話說清河那邊的意思大意是婚事的事全由金家說了算,隻是之後聶家有什麼事,金家能幫著聶家便好。

清哥與澈哥原本推斷聶家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怕是要借聯姻事拉攏金家結盟,意在仙督之位,可是一來邏輯不通,畢竟阿淩年幼,藍家滅門,江家避世,聶家意在仙督,幾乎唾手可得,何必大費周章;二來,聶家對金家的拉攏似乎隻在表麵,聯姻一事之後,便再無風吹草動,若是誠心要拉金家結盟,也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