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如今天下人重嫡庶尊卑,這也是我父穩坐宗主位數十年的重要原因。可他為江家一家之主,集江家核心大權於一人所有,除卻排除異己打壓賢才,卻鮮少過問宗務。由此,大權雖集中高位,實施落實卻是由底下人做的。

另外,除被攬大權,其餘多為江家中立長老所控。這些人本於三大長老麾下各自效命,如今大才皆盡遭打壓,多隻負責江家安危及正常運轉。所以,得人心者得天下,阿娘與其去爭掌印權令,不如去爭人心。

其一,便是提拔被打壓的人才,這一點意圖過於明顯,阿娘雖已在做,但確不可操之過急,要徐徐圖之。隻要江家人知道,阿娘不是因為與夫不和,才不顧江家一心權利,忠江家者自然都會向著阿娘。這樣一來,就算父親將掌印令牌都收於己手,也未必就一定留得住。

至於其二,”江澄看著虞紫鳶眉眼含笑,道:“阿娘何不考慮以我之名?”

虞紫鳶挑眉,疑問:“以你之名?”

見江澄肯定道“是”,虞紫鳶抱臂思索,道:“江楓眠乃江家嫡長,你亦是他所出嫡長。若我以為你之名相爭,如此便可打消江家上下擔心家權旁落的疑憂——畢竟,他江楓眠這家主比起我這個主母可是不論修為亦或能力都差了太多;而我之前總想著要借我的苛責讓你去爭他的憐惜,對你亦不算慈母……”

說到最後,虞紫鳶的聲音漸弱——她也真是豬油蒙了心,忘了她紫蜘蛛向來不輸男子,如何不能親自為她的兒撐一片天來?

虞紫鳶沒給江澄反駁她的內疚的時間,便又提了她的疑問:“如你所言,確實是個好法子,也正好可以為你日後繼位累積班底!隻是此事說來簡單,你可想過要如何取信於人?”

江澄聞言先是一愣——但不是因為他思慮不周,而是原本,他雖倚信虞紫鳶,但也擔心虞紫鳶是否願意這樣早就將自己所有努力都讓做他人嫁衣,哪怕這個“他人”是自己親子。可虞紫鳶話裏話外,已然表明立場要為他鋪路——要他怎能不動容!

不過——江澄眼中閃爍著無比堅定的光芒——他本來,也就無路可退!

江澄看著虞紫鳶笑:“阿娘若願,不是難事。”

虞紫鳶挑眉,道:“少給我賣關子,說明白了!”

江澄道:“阿娘說,因之前之事,怕少有人信您真心待我,此言差矣。自我出事半月以來,阿娘除最初懲罰魏嬰,衣不解帶事事親力親為悉心照料,直至我脫險。反觀父親與阿姐,最一開始憂心魏嬰傷勢,又幽怨阿娘罰他,再後來擔憂我的傷勢會給他造成心魔夢魘,又趁機帶他出席大小家族門派間的活動為他造勢……阿南斷言我將醒,阿娘放心才我榻邊入淺眠,而父親與阿姐卻才來我房裏……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提及夫女對江澄與魏嬰的態度差別,虞紫鳶有怨有恨有不解,可對江澄,她隻有心疼與愧疚——她心疼江澄一人孤苦,也愧疚自己讓他一人。隻是江澄反倒衝她輕笑以作安撫,才更讓她心疼不已。

江澄繼續說道:“現下估計少有人不知江家宗主和大小姐偏愛江家宗主嫡門大弟子魏嬰,也少有人不知真的在乎我這江家嫡少爺的也隻有阿娘您,所以,阿娘您隻要讓江家長老知道,不想江家真的家權旁落,又要江家後繼有人,隻有選擇支持您才是對的,而您,也是真的是為了我,為了江家!

而此次我受傷之事,未嚐不是一次契機。比如,我之所以會出事,除因為自己年紀太小實力低微外,一方麵是因江家巡視失職,久未發現異象及時處理,亦未發現險象及時援助,另一方麵,便是因隨行弟子實力低微能力不濟,除魏嬰與我外無一人可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