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薇沒有回頭,她說:“並不是隻有你能離開我。”
提到聖誕節,就會想到下雪、禮物、許願這樣美好的詞彙,所以在高校裏,聖誕節更像情人節。應該說隱形的情人節。如果沒有那麼大的把握,又想對喜歡的人有所表示的話,這一天無疑是最安全的。
“Apple,你說我是不是應該送點什麼給陳惜?”
“送唄。”
“送什麼好呢……送腰帶?領帶?”
“這也太老派了……不太合適。”
“就是嘛!送神馬啊!到底!”桃子扭動扭動地表示她的煩惱,差點沒給安怡萍整吐了。“你別撒嬌!”
“為神馬?”
“惡心。”
“為神馬呢?”
安怡萍翻個白眼轉身出了精品店。
“去哪兒啊?”
“去別地方看看。”
桃子坐在宿舍的沙發上跟一團紅毛線戰鬥。Orange看過她織的圍巾後,問她幹嗎呢,她說織圍巾。Orange說:我以為你要織漁網呢。桃子被打擊的一蹶不振傷心地躺倒在沙發上。
這時候蘭薇回到宿舍,帶著一條橘色的羊毛圍巾。桃子一直很佩服蘭薇的抗寒能力,北京的冬天室外零下十幾度,蘭薇就穿一件襯衫外麵罩著大衣。桃子問她你不穿毛衣不冷麼?答曰:沒有。可是某一天蘭薇從家裏回來的時候,帶了一條漂亮的橘色的羊毛圍巾。以桃子對蘭薇的了解,她是不會買圍巾這個東西的,很明顯這是別人送的。再往下猜猜很有可能是個男人送的。可是自從陳惜和方澍出現了之後,桃子對蘭薇的事情就不再那麼直來直去的問了。她也很膽小的,她怕再問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緋聞來不可收拾。她在心裏掙紮了一下不得不承認不問的主要原因還是怕這條圍巾是陳惜送的。
“蘭薇,你看看,我這條圍巾有那麼不好麼?”桃子舉起她的成果給蘭薇看。
蘭薇看了看,“漁網麼?”
“哦!”桃子被蘭薇無心的實話秒殺。
Orange扯著桃子的漁網問:“你明明是鴨子巴掌不分路的手,非要學人家賢妻良母整這個玩意兒,你想幹什麼呀?”
“Orange!你不能不打擊我啊!”
“我這是打擊你麼?我這是挽救你。如果你拿著這個送人……你想想後果。”
桃子再次傷心躺倒,“怎麼辦……”
“你要送圍巾就買現成的不就得了。”
“說的也是。”桃子最大的優點就是聽別人勸,有時候沒有主張也是優點。真的。
桃子出去買東西了,宿舍裏就剩蘭薇和Orange兩個人。蘭薇蹲在地上切割塑料板,弄了兩下覺得大衣礙事就脫了,圍巾卻依然戴著。Orange把窗戶開了個縫兒,坐在窗台上抽煙。一根煙快抽完的時候Orange問蘭薇:“蘭薇,方澍是不是住你家裏?”
“……他說不讓我告訴你。”
“切!我能拜他怎麼著啊,他躲著我幹什麼。”
“他說秦朗會傷心的。”
“……”Orange從窗台上跳下來,蹲在蘭薇前麵,“我說寶貝兒,你跟方澍學點兒什麼不行,非學的頂心頂肺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你哪壺是開的?”
“……”Orange無語凝噎了。她決定還是直接問想知道的好了,“方澍跟你說什麼了麼?”
“不記得了。”
“你別跟我打馬虎眼啊!告訴我。”
“天天都說話,真不記得。”
“我是說我,他跟你說我什麼了?”
“沒說你。”
“沒說?”
“恩。”
“什麼都沒說?”
“沒說。”
“那說秦朗了麼?”
“說了。”
“說什麼了?”
“說他好像挺傷心,又看不出來傷心,越看不出來就越傷心。”
“還有呢?”
“秦朗?”
“恩。”
“傷心過去就好了吧。再傷心的傷心也有好的時候。”
“方澍說的?”
“我說的。”
Orange一屁股坐在地上,想抽煙看看蘭薇又沒抽,“傷心就是傷心。好不了。傷了一次心一輩子也好不了。你好了麼?”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沒好。”
“可也沒那麼難過了。”
“那不是真傷心。我一直覺得我跟方澍再怎麼地你都不傷心。這點讓我很欣慰也很惱火。”
“你沒事做?”
“聊天麼……你還真不是個聊天的好對象。”
“傷心。”
“恩?”
“那時候我傷心了。”
“……對不起。”
這之後Orange就沒問過蘭薇方澍的事兒,也沒再討論過傷心的問題。Orange依舊晚出晚歸,可是不畫那麼濃的妝了,頭發剪的短短的。她控製抽煙的量也不再喝酒,看起來一副決心從良的架勢。桃子對於Orange的轉變感到不安,她說這丫的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就是自殺之前的回光返照。真相是Orange沒自殺好好地活著,不過是參加了電視台的一場選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