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清氣爽的周六早上,桃子在宿舍的小客廳轉著一個碩大的呼啦圈。嘩啦嘩啦的聲音吵醒了Orange,她頂著一個鳥窩頭走出來,“陶樂絲,你那又大又粗的是什麼?”
桃子差點沒一個趔趄張過去。“Oran!”
“你這幹嘛呢?一大早折騰什麼呢?”
“為了我的小蠻腰……”
“我看你那是豬腰。”
“我才不是豬腰呢!”
“那你是什麼腰?”
“人腰。”
“噗!”
“Oran!”
真是一個神清氣爽又熱鬧的早上啊。
“兩天沒看見蘭薇,不知道她的作品準備的怎麼樣了。”桃子和Orange決定去畫室看看她。她們走到半路,看見了騎著二八大破自行車衝過來的麥可。麥可把破驢停在她們麵前,“蘭薇在麼?”
“不在。這什麼?”
“嘿嘿,給蘭薇的早飯……程澈!!!還給我!”
“我也沒吃呢,你就不能給我吃一個?”
“不能。”麥可把糯米雞抱在胸前,防備地眼神看著Orange就像處女看著流氓。
“瞅你那小氣樣兒。”
桃子打量了一下麥可的破驢,“你哪兒弄這麼破一輛車啊!全首都找這麼一輛車還真不容易。”
“你別看我這車破,這破車開始並結束了我的初戀,很有紀念意義。”
“我說你是不是有戀物癖啊?什麼破東西都能講一段故事出來。”
“切!我這叫重感情。你們上哪兒啊?上蘭薇那兒?我載你們去!”
桃子雙手抱胸,一副三八姿態地說:“嘖嘖嘖,看這豪氣勁兒,不知道以為您開一法拉利呢……這破驢怎麼去啊?”
“小瞧破驢,我今兒讓你見識一下人驢合一!”
Orange尋思了一下說:“三兒,你這話很黃很暴力。”
於是在一個神清氣爽的周六早上,美院風景如畫的林蔭道上,一輛二八破驢,載著三個人“嘎吱嘎吱”地艱難前行著。
“我靠!還沒有走的快呢!”
“那你下去走。”
“也挺有意思……真涼快。”
三人到達蘭薇畫室所在的小四合院,剛一進大門,就聽見
“啊~~~~~~~~~!”一聲蒼老的、淒厲的叫聲
“嚇死人了!”剛一進院門的三人被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是誰呀!”Orange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
“糟!這院裏的老頭子還有誰!”三人對看一眼,大叫“不好”往樓上跑去。三人衝進蘭薇的畫室看見班老立在屋子中央,呈石化狀態。
“班老,你怎麼了?喂!老頭子,你不是腦血栓吧……”麥可衝過去扶他。
“掐人中!”桃子亂出主意。
“厄……”班老顫巍巍地伸出一直手指向前方。三人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
“啊!”
“God!”
原來蘭薇要展出的作品被人沿對角方向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畫布翻在那裏,這個場景看起來像一場惡劣的惡作劇。“這是誰……”桃子都快發不出聲音了。
方澍早早地就起床,先打了電話給在德國的父母,然後就開始準備早餐。做好了培根土司用保險飯盒裝起來,放進維尼小熊的環保袋裏,提著出門了。他開車來到蘭薇家巷子口,停下車,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嶄新的自行車,這輛嶄新的山地車上好笑地安了一輛老式自行車的車鈴,一按下去響聲清脆。方澍按了兩下,便停好自行車,提著早餐去按門鈴。可是等了好久也沒人接。方澍看一下手表,又按了兩下,還是沒有人出來。蘭薇的生活很有規律,不可能現在還沒起床。蘭天為了幫蘭薇克服兒童孤獨症帶來的種種問題,從小就教蘭薇按照時間表做事,幾點起床幾點吃飯幾點看電視,都寫在小黑板上,蘭薇就按照那個執行。方澍想著會不會睡在學校宿舍了,但還是很擔心,便從老地方翻牆進去了。
方澍徑直向蘭薇的臥室走去。打開門,裏麵空無一人,床上也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真的不在。”方澍皺著眉,又打開蘭天的以前的臥室,裏麵也沒有。他走到走廊盡頭,打開了蘭薇畫室的門。房間裏拉著窗簾,光線很暗,方澍適應了一下,終於看見靠牆一副巨大的畫作前麵,蘭薇臥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有那麼兩三秒,方澍僵在那,心酸的感覺一陣陣湧上來。他扔下便當,大步走過去,抱起蘭薇,感覺到她身上冰涼的溫度,心疼的感覺更甚,便摟緊了她,似乎要將她壓進胸膛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