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嶸修意外她會這麼自稱，不過符合他的意圖，心情大好，拍拍她腦袋瓜稱讚：“悟性不錯。”
薑鹽低著頭把黢黑的中藥喝完，放下碗，心有餘悸地問：“之前那隻老虎……你怎麼處理的？”
“放虎歸山了，它性子暴躁，不適宜陪你玩。”
薑鹽沒指望和老虎玩，一不留神把自己頭給吃了，場麵挺血腥的，隔著屏幕和現實麵對麵差距太大，換了話題。
“今天要給導師交報告，放我回學校。”已經兩天不上學了，學習設備和資料都不在身邊，她沒安全感。
學習知識是她的精神寄托，比與人相處簡單，人會傷害她，而知識不會。
“我們約定了實驗，記得嗎，”席嶸修提醒她，“在有人報警前，你不能離開，也不能和外界有聯係。”
經曆鬧劇，又給席嶸修洗了衣服後，薑鹽確信他對她是寬容大度的，膽子因此養肥了些，質問：“為什麼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實驗？”
她自認結果悲觀，不想再切實經曆一遍，那隻會告訴她，她在這世上有多麼地不遭人重視。
席嶸修溫和地笑了笑，“想必你對結果已經有了猜想，不妨驗證試試。人敬一尺，我敬一丈，出了結果你才知道餘生該往誰身上花精力，不在乎你的人，丟了便是。”
結果不僅是擺給薑鹽看，他也需要，看哪些人可以留，哪些人徹底混出她的世界，他要為她打造一片淨土，不惜代價。
他對薑鹽有那麼點獨占欲，但更像是把她當作戰利品。
希望她受到萬眾矚目，有品味的鑒賞者可以前排落座欣賞，收到主辦方的各種福利，而長著魚眼的榆木腦袋禁止靠近。
薑鹽索要論文資料的提議被駁回，能接觸到的都是些小孩子玩的東西。
拚圖，積木，樂高，不倒翁，小鼓，洋娃娃……
十幾間屋子的玩具，比商場裏玩具店玩具還要多，說是把玩具工廠庫存搬來都可信，薑鹽眼睛都看直了。
她小時候壓根沒玩具，唯一一個娃娃是木頭娃娃，巴掌大小，臉頰被畫了紅彤彤的腮紅，身上衣服顏料是紅綠配色。
鄰居家小孩覺得那木頭娃娃醜，生氣地丟到草坪裏，她看見撿了回家，用水衝了衝幹淨，擺在床頭。
其實她也覺得醜，隻是因為稀罕撿了回家，看了幾天越看越自卑，覺得自己和娃娃一樣被人嫌棄，把火發在一個不會說話的娃娃身上，把它關進了抽屜，再也見不到外麵的光。
關娃娃的時候，薑鹽心裏產生了一絲快感，她體會到母親把自己關進學校的輕鬆，終於不用每天麵對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在眼前晃悠。
薑鹽立馬把論文的事忘到腦後，撲進玩具的懷抱，每樣她沒見過的都一一玩過去。
到了夜深，月亮掛到天上，她才疲倦，想起來要睡覺，席嶸修又把她帶進一間圖書室，書架上擺的全是兒童繪本，讓她挑一本，給她講睡前故事。
薑鹽震驚得無以複加，玩具的多少是財力的體現，可講睡前兒童故事就不同了。